和平時一樣,先來到最高一層,再進入學校的安全通道。幾縷陽光總是不知從哪道縫隙裡射進來,照亮本來頗暗的樓道。
邁上臺階,他們討論著週末的電視和那天遊玩的趣事,幾十級臺階根本就不算長。
然後,往往是夏宇搶先開啟門,走出去。何天緊接著,阿雅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後,生怕被門沿絆倒。越過門——
那是一片豁然開朗的晴空。
一個少女倚在欄杆上,風吹動著她的裙子和長髮。陽光照耀在她身上,給她披上一層光芒,配上她身後無限的碧空白雲。
彷彿一副畫。
這少女便是小夢。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自從那天盾牌兄死了之後,又有傳言說頂樓能夠看見他的鬼魂,於是那些情侶不得不另找地方。這裡只有他們四個人。
“對不起,你等了很久嗎?”阿雅跑到小夢的身邊,撒嬌似地握住她的手。
要知道,阿雅可比小夢還要大一歲……
“不久,一點也不久。”她看著何天,眼睛裡閃過一絲只有我才看得見的柔情蜜意。
所幸她總算遵守了上次的諾言,沒有提到半句那晚的事,並用巧妙的偽裝掩飾住自己真實的感情——這本來就是她的拿手好戲,在一群正常人中裝了十幾年的正常。
突然,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憐。
他們四人聊著天,就好像多年的老友一樣,直到上課鈴響,才依依不捨地分別。
毫無疑問,樓頂的這個四人組將會存在很長一段時間。真是幸福的日子,不光是我這麼覺得,何天也是這麼覺得的。
和平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經過一整天的忙碌,何天只剩那個約他見面的女孩還沒見過,其他都被他拒絕。
儘管夏宇很想跟著一起去,但這種事總不好有太多人在場參觀,夏宇只能無奈看著何天一個人向舊樓方向走去。他唱道:“風嘯嘯兮易水寒……”
這算是不帶他去的報復嗎……我很驚訝,他居然會唱這麼古老的歌。
和上次一樣,這裡依然宛如別的世界。沒有一個人在,看來何天比那個女孩更早到。
沒有約定具體的地方,何天就在舊樓附近遊蕩。
舊樓並不大,只有四層樓。紅色的磚牆上長滿綠色的爬山虎,如同一塊厚厚的綠罩子,將舊樓整個罩住。由於無人整理,連窗戶都被淹入這片綠色之中。
幾道可以伸進一個手掌的裂縫如同蛇般纏繞在舊樓上,將舊樓箍得透不過氣。裂紋旁的爬山虎彷彿是縫合線,努力不讓舊樓四分五裂。風吹過,舊樓發出輕不可聞的“嗚嗚”聲,宛若哀吟。爬山虎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將這哀吟掩蓋住,似不想讓人知道舊樓已病入膏肓。
總記得在哪裡聽人說起來過,外牆長滿植物的建築裡都是陰氣過重的。
有人來了,那人刻意掩飾自己急促的腳步聲,這腳步聲絕不可能是一個女孩的。他從背後靠近何天。
有危險的預感,快回頭啊!
何天背對著那人,絲毫不知自己所處的危險,還在等待那個留言給自己的女生。笨蛋,不會有人來的,跡象已經很明顯,這一切只是個陷阱罷了。那傢伙把何天騙到這裡來,究竟想要幹什麼?
那人漸近,近到我都已經能聽到骨骼的運動聲,但何天偏就像是失去了感覺的木頭人,實在是遲鈍得讓我無奈。
我聽見那人緩緩地舉起手,一股奇特的香甜味在空氣中瀰漫。聞到這股香味,我心稍安,至少何天是不會在這裡被殺死了。那是氯仿的氣味,這種東西常被用作麻醉劑,那人只是想讓何天昏迷。
何天總算也聞到一些氣味,正想回頭,一塊手帕猛然把何天的口鼻捂住。何天奮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