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似無的落寞霎時一掃而盡,轉為欣悅之色,竟未察覺初隱已轉身離開。
清澶迎上前幾步,在看清伏藜狼狽不堪的模樣頓時失了笑容,擔憂之色浮上眉宇。“怎麼弄得這般狼狽?”
少年溼淋淋的髮絲散亂,清澶伸手把與長髮糾結在一塊的深綠海草撥下,同時施法驅走他一身的水氣。
清澶輕柔以指梳開他打結的髮絲,不經意地擦過他的臉頰,伏藜悶哼一聲,雖然聲音已是極為隱忍,一心在他身上的清澶還是注意到了。
“怎麼?我扯痛你了嗎?”他揉揉伏藜的發頂,以為是在梳理的過程扯到他的發。
“沒有……”伏藜低著頭,正慶幸先生沒看到他臉上的青紫時下顎被抬起,連躲也不及,不由得低呼了聲。
伏藜心下忐忑,其實他本想等傷養好再來,但出去又回來一趟,卻聽臨溪說先生一早就在他這等著,他一聽急忙趕來,連對自己的儀表稍作修整都忘了;直到先生一提,才發覺自己居然這副模樣見人,大感丟臉,原來想說的話也都羞慚得說不出口了,只恨不得潛進水裡躲起來。
“……誰打了你?”清澶端詳半天,一臉平靜地問。
“沒……只是跟初隱打了一架。”被清澶專注的視線盯得很不自在,伏藜輕輕的別過臉。
“為了什麼?”清澶感覺心疼,伸指碰了碰他腫起來的臉頰。“下手這般重。”
“我總是讓他失望,他打我是應該的。”
伏藜想起昨日和兄長大打一架,起初自己打不還手,後來不知怎地就扭打成一團……
很痛,但和初隱一直以來因衝突而產生的隔閡,似乎也隨之消散了。
當兩人氣喘呼呼地倒在地上,初隱過來緊緊的擁抱自己時,突然間有流淚的衝動,因為他明白兄長終究諒解他了。
話題告了個段落,兩人相對沉默下來。
月光似流水一般自葉隙間傾瀉而下,灑在清澶柔亮的銀髮上星星點點。
曾經覺得遙不可及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眼前。
魚族定情,以珍珠象徵對伴侶情感的純真毫無瑕疵。
拉過自己思慕之人的手,伏藜將自己潛入深海尋找到的珍珠交付到清澶手中。
他已經想通了。既然選擇將感情交付,就不會再退縮。
當少年將珍珠置於自己掌心時,清澶雙手將少年的手掌連珍珠合在手裡相迭,露出一個極為溫暖的笑容。
“我在這站了一日……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低聲說著,清澶摟住剛與自己定情的伏藜,一頭流銀般的長髮埋到少年肩上,享受這難得的親暱。
“……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
仍不習慣兩人如此貼近的伏藜臉色越來越紅,猶豫了下,雙手緩緩環到清澶背上。想到兩人兩情相悅的事實,手不自覺地越收越緊。
太美好了,總讓人感覺不太踏實,好似如果不緊緊捉在手中,眨眼就要失去。
還好,還好先生還沒走……
“……伏藜。”
伏藜應了一聲,然後就聽清澶似是委屈又似好笑地埋怨。
“你的手能不能鬆鬆?”
伏藜愣了愣,赫然驚覺自己不知不覺緊握在手心的是清澶一綹銀髮,連忙鬆手。
“我不是有意……”
“我知道。”清澶知他並非有意,只是太過緊張……或許還是快了些?
伏藜為人看似沉穩,性子卻極為靦腆……他該一步一步來嗎?但他仍不知他是否肯隨自己往天壇,一百年……以伏藜的個性,可捨得下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兄長、好友,放下一切牽掛與自己離開?
清澶不能確定,因此而躊躇。雖然已明白伏藜的心意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