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地握緊了腰間佩刀的刀把子。
沈騰渾身發涼。
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過來了,老傢伙從那麼老遠趕過來,自己還救了他半條命,卻原來人家這是衝著他來的!
說到底,老傢伙就是捨不得他走唄。虧得自己還為他擔心得要死,人家卻真真正正地在算計他——想拉他回永昌郡。
祝融氏的臉色已經很不善了:“敢來算計我的兒子,看我不用銀子砸死你這老鬼!”
馬忠他們不知就裡,還在發問:“那人是誰?到底是如何做的局?”
老爺子長出一口氣,撇了一眼沈騰,那意思對不起了嘿嘿,再看向馬忠,哭喪著一張菊花臉,道:“那人慫恿老夫開那勞什子商品展銷會,讓我與羌蠻人簽下諸多合約,現在卻想抽身而去,不再管我永昌郡,到時候,那合約卻兌現不了,羌蠻子註定不肯善罷甘休,一旦蠻漢風波再起,老夫我……我……可怎麼擔待得起!”
說到這裡,老傢伙作勢掙扎著要爬起來,卻連續幾次動作都沒有成功,便重又恢復原狀,喘一口氣,道:“都督救我!”
那邊,張嶷早已經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大吼一聲道:“老大人快說,到底那人是誰,看我不一刀咔嚓了他!”
,!
祝融氏的臉色已經冷如冰霜。
而老呂頭打的主意其實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想讓沈騰這小子跟他回去,擔心沈騰直接從越巂郡北上,就回了成都了。
說到底,他是真心捨不得沈小子離開。
但在祝融氏的眼中,感覺這老不死的是在告自己兒子的黑狀。
包子幾人終於醒悟過來,敢情這老傢伙是來整治咱騰哥兒的!
好傢伙,人家好心做了驢肝肺,你老傢伙還嫌人家做的沒得味!
心裡有了氣,又不敢公然發作,手上便使了巧勁兒,悄悄將老傢伙背靠的凳子往後扯了扯,老呂頭一個不小心,便向後仰去,好險沒磕著頭皮了。
沈騰心知肚明,老爺子是捨不得自己離開吶,畢竟也是一番好心思,只不過一開始用力過猛,這戲眼看著就要演砸了,這個時候,怎麼能讓老爺子受傷?否則,自己還怎麼看他演砸這精彩的一出?
沈騰狠狠瞪了包子他們一眼,連忙將凳子往老爺子身體那邊挪一挪,老爺子自己也嚇了一跳,知道被身後幾個小傢伙整蠱了,但他也無法,自己現在演得是個病人,就得有病人的自覺不是?總不能現在跳起來把他們都打一頓吧。
總算是這沈小子知道老夫沒有壞心思,給了老爺子一點安慰。
但總體來說,這戲不好唱了。
接下來,搞不好的話,可能就要被砸場子了。
尤其他撇到祝融氏那邊,這蠻婆冰冷的目光刺過來,老爺子好險沒打了寒顫。沈小子在永昌郡的一切開支,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結算清楚,不知道這蠻婆會不會因此而賴賬。
張嶷一直等著老大人回話,等他告訴自己誰是始作俑者,然後,就一刀咔嚓了那狗日的。但見老爺子的眼神閃爍,這裡瞥一眼,那裡瞥一眼,就是不回答他的問話,急得張伯祁腦門子上的汗都出來了。
馬忠見張嶷氣得不行,又見祝融氏的不善臉色,還有包子等幾人漲紅了的臉龐,不明就裡,本身也很為永昌郡的事情著急,便問老呂凱,道:“老大人,您就說吧,到底是誰在背後作伐?管他是誰,天涯海角,咱們也得把那廝捉回來,好好處置!”
老爺子雙眼一閉,單手一指身後的沈騰,沉痛地說道:“就是他!就是這沈小子!所以,還請都督讓這小子跟老夫回去永昌郡,幫我善後!”
室內的溫度瞬間降為冰點。
沈騰站起身來,滿臉掛著微笑,一副無所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