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親信護從嚷嚷著:“要死,也得我們先死!”
甚至有很多人已經雙膝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拔出小刀將自己的額頭臉皮劃得血跡斑斑,表示忠心。
寧願戰死,誓死不降!
狼岑很感動,走過去,將一個個都拉了起來,讓他們先去休息,自己想靜一靜。
夜半時分,山谷內除了偶爾的戰馬嘶鳴,和偶爾的夢囈聲音,以及零零散散的哀叫哭泣聲,其他皆無。
狼岑看了看周圍,發覺很多人即便沒有入睡,也基本都昏昏沉沉地,沒精打采。原來一直盯著他的那些目光,也基本都消失不見。
狼岑悄然起身,解下腰刀,任誰也不叫,輕輕地,一個人向外走去。
“乾脆,我把自己直接送給犛牛蠻王烏倫登巴算了,咱要求也不高,我死,請你放過我的族人。”
但他顯然還是將事情看的過於簡單了,他剛邁開幾步,視野所在之處,無數的身影紛紛站起身形,一雙雙眼睛都盯著他……
那些親信護從們,怎麼可能讓他有單獨行動的機會!
狼岑哭笑不得,只好假裝活動活動身子,四周轉了一圈。族人基本都已經被驚醒了,或熱切或冷漠或激憤地看著他。
狼岑又乖乖地回到大石之上。
天色微明,山上山下的人都醒了過來,包括李大拿那邊的人。山上的人和山下的人一樣,都啃著風乾肉乾兒,隨意喝些什麼,簡單就好。
山上的人還好,但山峪之中的情況已經有些糟糕了,因為山峪內部缺風,很快便熱了起來,昨夜那些死掉的血肉之軀,已經開始腐爛變質,屍臭氣味本就難聞,而大量的戰馬排洩物,人的排洩物,到處都是,讓人難以承受。
接著,山上的犛牛蠻族人清晨的第一批箭雨潑灑下來,不管射不射得到人,人家無所謂,只要將你關在這裡,再有一天兩天,人心渙散,再無鬥志,是必然的。
狼岑帶著二十幾個親信護從在山峪裡面轉了一圈,視察了一下情況,他發現死的人其實不多。不過,因為那巨石滾落而死掉的人都很慘,被擠壓成餅的,甚至碎成了渣渣的,不一而足。
最麻煩的卻是戰馬,怎麼辦!
幾千匹戰馬的吃喝,本就是非常麻煩的事情,一開始,這山谷中到處都是野草,但呢個有多大呢?能經得起這幾千匹戰馬吃多久?
最重要的,谷中缺水!
殺馬吃肉?可以是可以,但哪裡來的草木生火做飯?
或者將戰馬都放了,驅趕上山,交給這些犛牛蠻人?
這根本就不可能。
讓蠻族人在戰死之前拋棄自己的戰馬,與讓他們親手將自己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的床上去,有什麼分別!
,!
“也許,還有一個辦法……”狼岑靈光一閃,心情頓時激盪起來——這個法子一旦成功,就可能救了整個族群的命!
但狼岑覺得這辦法雖好,但暫時還不能使用,更不能對別人說,火候的把握,很重要;保密,更重要。
既然有了計謀,狼岑便不再猶豫,當即吩咐親信護衛們:“都出去傳話,告訴大家,再忍耐忍耐,本王已有妙計可以脫身,讓大家無憂。”
為了防止大家不信,出現意外叛逃人員,影響自己最後的孤注一擲,狼岑將親信都撒了出去,到處宣講,穩定軍心。
另外,他特別交代:“告訴大家,咱們的援軍,已在路上,兩日可到!”
李大拿那邊,雖說他們這幾百人是在外面,不在別人的主動打擊範圍之內,但正是因為有了更多的選擇權,所以,人心思動才更加嚴重。
好在他們這些人的確相信了,只要自己不主動去進攻那些犛牛蠻的山頭,人家也真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