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獨孤及聽得失笑:“你倒是什麼都懂。”
“也就懂一點而已。”寧覺非嘿嘿一笑。“大夫的話還是要聽的。”
“嗯嗯,行啊,以後就少喝點吧。”獨孤及看著酒碗,舔了舔嘴唇,遺憾地嘀咕。“他奶奶的,真沒勁。”
寧覺非忍不住啞然,同時暗自警惕,自己也不能無所節制地酗酒了。不過,一生還那麼長,真不知道應該怎麼過才好。
他正在暗自思量,獨孤及忽然說:“兄弟,有件事,我琢磨了兩天,覺得還是告訴你為好。”
“什麼?”寧覺非回過神來。“什麼事?”
獨孤及拿起碗喝了口酒,這才笑道:“兄弟,我真沒想到,雲深竟然沒呆在臨淄,而是跑到我西武來了。”
寧覺非大吃一驚:“什麼?雲深他……是……出使嗎?”
“不是,要是出使,我就不會這樣跟你說了。”獨孤及笑著搖頭。“雲深是以普通平民的身份在邊關申請通關的。你知道,我西武與北薊已經結盟,永為兄弟之邦,兩邊的百姓可以自由越境放牧、經商、探親、遊玩,只在邊關隘口申請一下,登個記,就可以通行。雲深倒也光明磊落,沒有隱藏身份,就以真實的名字登記,然後出了劍門關。我邊關官員知道此事後,派人飛馬過來,報與我知曉,請我示下。我已經下旨給他們,不用阻攔。雲深現在大概正在往明都這邊走吧。”
寧覺非大感意外,頓時心亂如麻,半晌才想起,趕緊問:“雲深是一個人出來的?”
“是的,一個人。”獨孤及顯然也對此事迷惑不解。“按理說,他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我不明白,雲深一向謹慎,怎麼會做這麼魯莽的事情?澹臺牧更是老成持重,又怎麼會讓他一個人出關?我自然不會對他怎麼樣,可從劍門關到明都,這條路你也走過,當中有沙漠,有戈壁灘,還有毒蛇猛獸,馬賊流寇,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騎著一匹駿馬,就這麼獨自出關,在異國他鄉萬里尋人,實在也太大膽,太危險了。如果雲深出了什麼意外,那真是折了澹臺牧一條臂膀,北薊也斷了一根頂樑柱。”他邊說邊搖頭,顯然對雲深的這一行為頗不贊同。
寧覺非沉吟著,仔細回想當初自己曾經走過的路。那是有西武的官員帶著,兵士護衛著,走的又是一條最安全的路,卻也艱難得很,當中的萬里流沙和戈壁都是滴水全無,還有各種毒蟲出沒,相當危險,而且那一帶也確實是盜賊橫行。雲深不一定清楚這條路,又是孤身一人,實在是不應該這麼做的。
想著想著,他終於不得不正視那個問題,雲深間關萬里,不惜親身涉險,獨自出關,是為了什麼呢?除了尋找自己,他再也想不出第二個原因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一熱,繼而又一酸,往事歷歷在目,忽然一齊湧上腦海,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沉默了很久,獨孤及才溫和地笑道:“兄弟,雲深一定是來尋你的。難得他這一份心意,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隱入險境。我看,這樣吧,我借給你一千輕騎,你去迎一迎他,看他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得回來,不能就這麼跟著他走了。”
寧覺非聽他如此說了,正好順水推舟,頓時如釋重負,笑著點頭:“多謝大哥替我想得周全。請大哥放心,我一定不會就這麼離開的。明都有我的家,我在這裡過得很愉快。我一接到雲深就回來,或者他有事跟我說,隨即就要回北薊,那我便將他安全送至劍門關,然後就回來。”
“好。”獨孤及舉起酒碗,開心地說。“好兄弟。”
寧覺非這時也就想不起什麼醫官的叮囑,端起碗來便一飲而盡。
當天晚上,他便帶著獨孤及借給他的一千輕騎兵離開明都南下。
江從鸞將他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