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董武實事求是地說。
“那我算賬看賬的本事,可有作假?”蘭君又問道。
“這方面你確實有兩下子,我不否認。”
“那我請教董爺,為何我是個女子,這管事的位置我就坐不得?難道你骨子裡看不起女人,覺得是女人就不行,而不用管這個人是否有真才實學?”蘭君咄咄相逼。
董武皺著眉頭,也不知該怎麼說。他扯了扯秦書硯,用眼神示意他說。
秦書硯猶豫了一下,抬手拜道:“並不是木姑娘所說的這樣。”
“願聞其詳。”蘭君回禮道。
秦書硯看了王闕一眼,才耐心地解釋:“北地與南邊的風俗不同,教化未開。不要說男女公事,就是女子在男子工作的場合拋頭露面,也被認為是有傷風化。富貴人家尚且如此,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更是很難理解男女共事。因而,我們認為木姑娘並不適合再擔任錢莊的管事。”
蘭君抿了抿嘴巴,看向王闕。多日未見,他似乎清減了些,眼睛底下有一層黑影,神情也甚是疲憊。蘭君知道這些日子李藥在給他治腿,過程必定艱辛而又痛苦,她不想再給他添麻煩,讓他勞心傷神。
“好,我辭……”
“下一次選拔管事,是什麼時候?”王闕忽然發話。
董武上前道:“這個月十三。”
王闕微微一笑:“那便讓十一跟選上來的人一起參加考試,到時候若是她拔得頭籌,你們是否就無話可說?”
董武連忙道:“爺,這樣不妥!我們並不是不認可這姑娘的能耐,只是若讓一個女子跟男子共同參加王家的管事選拔,外人怎麼看我們王家?為王家做事的人又怎麼看您?”
王闕看著董武:“在我國南方,西方,女子當家的事並不鮮見。甚至赤羽國,四海國,女子當政,國家繁榮昌盛。我並未覺得女子主事有什麼不好。何況,任何事都要敢開先例,才能打破常規,求變求通。當年若不是打破不選庶民為官的常規,哪來的謝金泠以及東青國如今的國力?”
董武垂頭看著地面,想說什麼卻又無力辯駁。
秦書硯似乎被一語點破,看了看身邊的少年,想起早些日子王闕便有選拔一些女子在諸如布莊,染房,藥材鋪等地主事的想法,但因為各位管事強烈反對,才擱置了。此番,剛好以此事為契機,又可以重提舊事。
☆、鋒芒畢露(修)
董武等人離開書房之後,穀雨才從角落裡走出來,往屋子裡看了一眼。
那光風霽月的男子正與生機勃勃的少女輕柔地說著話,陽光照在他們身上,這一幕安靜而又美好。少女雖然其貌不揚,但眸子很亮,就像夜空中璀璨的星海。
穀雨以前從未認真打量過這個少女的容貌,此刻端詳著,心裡卻一點點往下沉。她身上,有自己所沒有的東西,也許這就是許多年來,那個人不曾為自己心動的原因。
王闕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笑著問蘭君:“病都好了嗎?瞧著瘦了一些。”
蘭君點了點頭,卻不敢抬眸看他,心裡頭就像有隻小鹿在亂撞。
“爺,我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覺得自己不可以?”王闕反問。
蘭君鄭重其事地說:“爺剛才提到我師傅,我心裡有些感慨。這些年,他過得並不容易,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如果換做是我,也許早就放棄了。”
王闕壓了壓手,示意她坐下,然後才說:“你倒是誠實。但做一個管事並沒有治理國家那麼難。要知道,我之所以提拔你,不僅僅為私也為公。北邊國境時常戰事吃緊,撒莫兒徵用男丁,許多人家只剩下老弱婦孺,而因為女子不能掌事的陳規,他們生活得很難,常常食不果腹。我雖可不時接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