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禮。
太后冷冷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床上。“太妃如何了?”
雲紅跪著道:“回太后,太妃不肯服藥,打傷了內侍逃出宮去。送回來的時候,人已經昏迷。”
雲染只是哆嗦,大氣都不敢出。
“來人。”太后臉色一沉:“把這兩個丫頭以及在太妃宮裡侍奉的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一個不留。”
嚴一凌鳳目微瞪,愕然不已。“太后何必如此,太妃出宮不過是病發一時魔怔。奴才們只是一時沒能攔住而已。”
比起徐天心的殘暴,太后不知勝出多少倍。
嚴一凌是無法接受人命這麼輕賤的事實,只有硬著頭皮求情。“還請太后息怒。”
“嚴貴妃管的真寬啊。”太后森冷的目光,如一道冰柱扎過來。“疏於照顧太妃,令太妃昏迷,怎麼在嚴貴妃眼裡只是’一時沒能攔住’的小事情?你要知道,太妃是被先帝禁足於此,沒名沒姓的活著。她這麼一逃,豈非違背先帝聖意。叫宮裡的人看盡了笑話!”
沒名沒姓的活著!
這幾個看似普通的字眼,卻是天底下最大的諷刺。
怪不得宮裡的人皆以為肅親王幼年喪母。怪不得沒有人能認出這位太妃的身份。
她苟延殘喘,只是替一個已經死了的自己苦熬歲月。
好陰毒的心思!
也是這一刻,嚴一凌才體會,徐天心說“不能讓皇后死的那麼便宜”這話的蘊含了。
“臣妾卑微,並不知先帝有這道旨意。”嚴一凌抵住心裡的恐懼,平和的說。“今日巧遇太妃,便急著把人送回來。也正因如此,才並沒有多少人知曉此事。太后實在不必大動肝火。您這一怒,必將令闔宮上下難以安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后怨毒的眸子殺意閃爍。“哀家擾的闔宮不得安寧了?”
“並不是。”其實就是!嚴一凌口是心非的說:“太后威震後宮,哪怕是咳嗽一聲,地面也要跟著顫抖。若再打動肝火,將太妃宮裡的奴才盡數杖斃,此事也就真的瞞不住了。”
徐天心揉了揉太陽穴,似是而非的笑:“太后與貴妃娘娘言談之事,臣妾實在聽不明白。若是太后沒有別的吩咐,臣妾還要回宮侍弄花草,就告退了。”
“站住。”太后冷喝一聲:“誰允准你走了?”
徐天心當然不是想走,她是怕場面難以收拾,想去蒼穹殿請皇帝過來。
很明顯,太后也看出了端倪。
“收拾花草事小,怕就怕你是要收拾人心。”太后虛著眼,看著冷豔的徐貴嬪:“想趁機叫嚴貴妃領你的人情麼?還是你當哀家是傻子看不出你那些彎彎繞繞?”
“太后不懂怡情花草,焉知其中樂趣。”徐天心輕蔑一笑:“臣妾是何心意,臣妾自己心裡明白。逢迎討好,邀寵獻媚那一套,臣妾可彎繞不來。”
“你……”太后沁冷的目光,鋒利的劃過兩個人。“好哇,這宮裡從來不缺牙尖嘴利的。哀家倒是要看看你們一個一個,什麼時候才能學個乖。”
眼尾瞟了銀鈴,太后語氣凜然:“你去教一教這位貴嬪娘娘。”
銀鈴黑著臉往前走了一步。
徐天心輕蔑一笑,揚起了臉。
雪衣當然不肯,要上前擋住銀鈴卻被拉住。
嚴一凌聽見嗖的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太后已經慘叫起來。
“蛇,有蛇……快來人!”
銀鈴驚慌失措的扶穩了太后,只看見一條靈蛇扭著身子飛快而來。“太后,快走……”
“蛇啊……”雲染和雲紅嚇得滿屋子亂跑。
隨太后而來的侍衛卻在這時候衝進來。
指縫裡的銅錢鏢,打落了對方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