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拉著玉貝勒就走。
玉貝勒腳下不由自主的跟了去,卻問了一句:“四哥,上哪兒去?”
只聽雍郡王道:“別問,到了你就知道了。”
玉貝勒真沒再問,因為雍郡王的話順耳稱心。
雍郡王拉著玉貝勒走,三海內廷禁地,平常本就沒什麼人,雍郡王拉著他似乎專找僻靜地兒走,更是看不見一個人影。
禁宮大內,包括這三海禁地,玉貝勒他不僅熟,而且瞭如指掌,他知道,雍郡王拉著他是往“畫舫齋”走。果然,過了“濠濮澗”曲折石橋,玉石牌坊,在眺瓊島白塔,右接五龍花亭,山光水影,樓臺殿閣,老柳古槐,蓮紅藕白,青山外障,綠水中流,往北走,西山夾徑,一陣左回右旋之後,就到了“畫舫齋”了。玉貝勒一眼就看見,那曲顧環接,紅窗綠瓦的“畫舫齋”裡,臨窗一張小方桌,桌上一壺茶,幾樣點心,旁邊坐著個挺拔英武的藍衣客,不是年羹堯是誰?
只聽雍郡王道:“小年,看看我把誰拉來了?”
這話的意思,似乎是說年羹堯決想不到,其實,天知道!
年羹堯早就聽見了步履聲,沒等雍郡王招呼就站起來迎過了,容得兩人走近,他立即躬下身去:“貝勒爺!”事實上,傅家跟雍王府,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可是對這位皇四子雍郡王的左右手,玉貝勒卻是見過沒見面。沒見面歸沒見面,年羹堯這三個字,內城各大府邪,尤其眾家阿哥,那是如雷貫耳,既愛這個勇武奇才,可又嫉這個勇武奇才。
而獨玉貝勒不同,他一向高傲,一向目空四海,原把年羹堯放在眼裡,那是衝著這位身為皇子、郡王的四哥,如今剛得碩賜黃馬褂,正自意興飛揚之餘,那原本的高傲,自不免也增添了幾分。
這一來,原本在他眼中的年羹堯,立即被他放到了眼角,是故,儘管年羹堯謙恭躬身,他卻只要笑不笑的點了點頭。
雍郡王何等人物,看在眼裡,心中勃然,他忙向年羹堯施了個眼色,年羹堯微微的笑了笑,沒在意,雍郡王立又轉臉向玉貝勒:“來,坐。”
他拉著玉貝勒坐下,年羹堯上前又斟上兩杯香茗,如今人三個,桌上的茶是一壺,可是茶杯卻原狀三隻,可惜玉貝動此刻的心全在手裡的黃馬褂上了,根本就沒留意。
“小年,告訴你件事兒,我這個玉翎兄弟,奉旨辦天津事有功,剛得了頒賜的黃馬褂。”
話落,跟著又是個眼色。
年羹堯又是何等人物,自是一點就透,立即拇指雙挑,結結實實的把玉貝勒棒了一番。
玉貝勒一直吃這個,如今更吃這個,不只是意興飛揚,耶份驕傲簡直就形於色,在他那張玉面上顯露出來了。雍郡王一見時機成熟,立即打鐵趁熱:“玉翎,如今在朝廷上、在宮裡,你可是如日中天了,等再把跟鳳樓的事說定了,那豈不是美上加美,這輩子你還有什麼好求的?”
這句話,正觸著玉貝勒的痛處,玉面上的驕傲之色立減,代之而起的是幾分陰沉,可是他不願人知道,不願人看出來,因之,也就不能不有所表示,那表示,卻只是不自在而勉強的微笑。
按說,只是微笑也就可以了。
奈何,他碰上的是雍郡王,是個有心入,正自安排樊籠擒虎豹,收拾金鉤釣海鱉的有心人。只見雍郡王那裡目光一一凝:“怎麼了,玉翎,四哥我說錯話了?”
玉貝勒當然是力圖掩飾:“什麼怎麼了?沒有啊!你說錯什麼話了?”
好嘛!他倒反問起人家來了,孰不知人家早把他摸透了,知己知彼的是人家,這一仗的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雍郡王道:“玉翎,要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可別瞞四哥我啊?”
“不順心的事兒?”玉貝勒道:“怎麼會,別人還不知道,四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