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淺淺的指印,他看到了,忍不住輕覆其上,有著一種窺知秘密的滿足……
他知道了她,一個討厭手指黏膩的羅紅。
知道了一點,卻又想知道更多一點,然後任這種貪念淹沒他於沈淪。他只能無助的等那一日必然的到來。
曾經有許多閒言閒語,在在傳著一種謠言——有一個叫趙令庸的男子,他之所以被提拔栽培的原因,在於他是朱習冰的入幕之賓、包養的小白臉。在公事上的同進同出、形影不離,五年來隨公司的擴張,只有更緊密的配合,而無生疏的距離。
趙令庸,是“豐碩企業”的總經理,一個三十歲的青年才俊,中小企業界中前途不可限量的黑馬。而“豐碩企業”則是朱習冰二十年來的心血結晶,朱習冰,同時也是羅南光的妻子。育有三子一女的母親,也就是羅紅的母親。
“咦?今天沒上課?”
由於羅夫人近日常有偏頭痛的情況,在羅父的堅持下,只得留在家中遙控公司事務,一些機要的檔案則由趙令庸攜來商討。
望著前來開門的羅紅,趙令庸淺笑問著。
怎麼人人見了她都是打先問出這一句?今天已經有三個人問過她了。遠從法國回來的大哥、服兵役中放假回來的二哥,以及忙著替母親食補的父親。
回答了三次,不想再回答了,只讓開路,讓他得以進門。而趙令庸瞭解的笑了。
“董事長仍不願去醫院檢查嗎?她這次的頭痛太不尋常,應該去檢查一下比較”她不去。“母親生平最厭惡的事就是看醫生、上醫院。聽說四次的生產經驗實在讓她吃足了苦頭,尤其是她,早產不說,且差點死在醫生的誤判之下。五歲以前,她都是在吃藥打針的情況下度過,並且讓父母輪流抱著睡,以確定她仍是有呼吸,活著的。
案母的懷抱是她五歲以前的床。只是天性的冷淡讓她不再尋求擁抱,忘了那種安心且寧馨的感動,只因為,長大了。
生疏了對父母懷抱的觸感,最新的體驗來自於前日那個日文講師。說不上什麼特別的感受,畢竟在驚魂未定的情境下,沒有其他細緻的感受力來體會其它。
“有心事嗎?”不急著進書房與羅夫人研商公事,杵在門口,凝望著羅紅,這個安靜的小妹妹向來是他關注的中心,因此他能比她的家人更加透析她幾分。
“沒。”她微微搖頭,想到了前些日子八卦雜誌上影射著趙令庸的大名,輕易的被冠上花花公子的大名,謠言總是來得這般輕易,並且比事實更教人深信。
“就算有,你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去談個小戀愛吧,讓海誓山盟傾口而出,訓練一下自己的口才與表達能力。”
她只是淡笑。
“媽在等你。”
“你要出門?”他點頭,看了下她手上拎的小揹包。
“去省博物館看展覽。”
“怎麼去?”
“搭公車。”
“那好,我會去接你回來。七點見。”他揮手走了進去。
霸道,是男人的本色嗎?強制與關心的分際如何區別?毋庸置疑,自信的男人有霸道的本錢,可以吃得人死死的,便招惹來一大群傾心愛慕者。
也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有兩個俊帥酷冷的兄長,以及保護她不遺餘力的趙令庸——他是那種笑得邪邪的、眼光壞壞的、能力又強的男人,幾乎都是女人心中男友該具備的條件,但她竟是無感無覺,完全看不出他們與尋常見到的男人有何不同——除了他們永遠有女人傾慕。
她的情緒沈潛在不見底的深淵,能撩撥的人未曾出現。世上有耐心的人畢竟不多見。
上了公車又下了公車,省立博物館在不遠處聳立,不知是什麼特別的日子,館旁的公園內人聲鼎沸,熱鬧不已,穿梭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