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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至少他還算是一個人類,不至於像他的這位小朋友一樣混得如此悽慘。

大陸快運。雷蒙十點半時看見她在售票視窗,她在那兒等不了多久。他用生命擔保,她因為害怕他,所以不會在那兒待很久,一定會找一輛在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之間出站的汽車離開。她很可能以某個大城市為目標,消失在其中。

“你不能這麼做。”丹尼爾斯說。他看到德國牧羊狗騰空跳了起來,用雪白的長牙齒去夠那隻飛盤。不,她不能這麼做。她一定會以為自己辦得到,其實她完全弄錯了。他週末就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主要透過打電話來解決問題。他只能這麼做,因為公司商店裡有好多事需要處理。他即將遭遇一次慘重的失敗,這純粹是他個人的失敗。不過沒關係。他準備儘快把全部注意力轉移到羅絲身上,不久她會後悔她所做的一切的。她會後悔一輩子。這樣的一段人生將會是既短暫又極其——

“極其充實。”他大聲地說,一點兒不錯,正是這個詞。

他站起身,輕快地穿過馬路,向對面的警察局走去,對長凳上那位低著頭,雙手交叉放在兩腿之間,仍然處於昏迷之中的年輕人看都沒有再看一眼。在二級探員諾曼·丹尼爾斯的心裡,雷蒙早已不存在了。丹尼爾斯正在考慮有關他妻子的一切事情,他們需要談到的所有內容。一旦他抓住了她,他們得談談。他得跟這個承諾說要愛。要尊重、要順從,最終卻把她丈夫的信用卡放進自己皮包中的妻子把這一切都談開,談談該怎麼處置她。

他們要捱得緊緊地談一談。

9

她正在鋪另外一張床。這一次不會有任何麻煩。這完全是另一個城市、另一個房間裡的另一張床,而且,這是一張她從來沒有睡過。也永遠不會睡在上面的床。自從她離開800英里以外的那套房間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事情正在逐漸變得好起來。她十分確定,連對她最不利的背部的傷痛也已經好得多了。說實話,儘管腎臟的劇烈疼痛仍使她不愉快,但是她今天已經打掃了十八套客房。當她剛來白石旅館時,打掃十套客房就要暈倒,打掃十四套客房就得請波爾幫忙。羅西發現,在短短四個星期裡,尤其是在腎臟和胃部沒有遭到痛打的這四個星期裡。一個人的精神和外觀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比這更好。

她站在門口,腦袋伸出門外,往走廊兩側看了看。走廊裡除了幾隻客房服務專用的早餐托盤、波爾停放在走廊盡頭的那輛手推車以及她自己停放在624房間門外的手推車以外,什麼也看不到。

羅西將手推車上那一摞新鮮乾淨的衣服抬起一角,底下露出了一根香蕉。她拿起香蕉,走到624房間視窗,那裡有一把堆滿東西的椅子,她坐下來開始慢慢地剝皮。在五月中旬這個下著小雨的寧靜的下午,她坐在窗前吃著香蕉,愜意地欣賞著湖面的景色。窗外的湖水像鏡子般閃閃發光。她的心頭充滿了一種巨大而深厚的感情,那是一種感激之情。至少到目前為止她的生活還不是很完美,但比起她四月中旬初次來到姐妹之家那天,站在門廊裡看著內部通話器和密碼鎖時所想象的未來生活畫面要好得多。在那一刻裡,她對未來的想象只有黑暗和苦難。她的腎臟和腳上都有傷。她知道自己並不想在白石旅館當一輩子房間服務員,但是……香蕉的味道真不錯,椅子坐上去也極其舒服。這種時候她真不情願拿這份工作跟任何人交換。在離開諾曼的這幾個星期裡,羅西變得對任何一種小小的歡樂都極為敏感,例如臨睡前閱讀半個小時的書報雜誌,洗餐具時和同事們聊聊電影和電視節目,或者幹活時休息五分鐘,坐下來吃根香蕉等等。

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些什麼事也會有無比奇妙的感覺,總之再也不會有突發的痛苦事件了。例如,當打掃到只剩下最後兩間客房時,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