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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不會發生過。

一怔之後,心卻靜了下來,冷下來,然後慢慢地柔軟起來。收聲不語。

安靜,冷靜。平靜。只剩下午後的陽光,如小貓,茸茸的腳步,輕快地躡足走過。投在身上的光,也漸漸如同柔軟的皮毛,溫和的蹭著臉,撒嬌呢喃。

“去看吧!”他睜開眼,眸子裡清涼澄澈,如同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澄澈到讓夏樹都要以為沒有發生過,沒有想過,說過。

這個時間,漣漪應該回去了才是,那麼,讓他去看看吧。眼前的固執,倔強的少年,應該不會哭的,就算是哭,也不會在他面前。

今天的話,今後不會再說了。想著,卻不由得微微的笑,笑得冰涼。誰都可以,但不能是你。絕不會是你殺了我的,絕不能讓你殺了我。

先起身向著樹林裡邊走去,任由著身後的夏樹在身後彆彆扭扭的不遠不近跟上來。

夕陽西下的樹林子裡,靜靜的並排的兩座墳塋,並不華貴,然而莊重,平淡而肅穆。沒有帝王墓凌的雍容,卻沉重,兩座墳塋,兩個無字紀念。安眠在寂靜的叢林裡。

清露凝霜春華秋實,黃鶯啼早夜鳥唱歌。菌類青苔野花柔草,藤蔓爬過,無知無覺。日升日落。依著他的意思,不被打擾——繁華退盡之後永恆的長眠,

他在遠處立定,不曾走近。淡淡地看著夏樹悄悄的在墳前跪下。

而他,卻不跪。即使面對夏樹的無聲憤怒,也不跪。站直,堅決,穩定。

因為做過的,不曾想過要乞求原諒,不能夠乞求被原諒。沒有錯,但是有罪。是罪,所以不能跪。不能夠就這樣簡簡簡單單的跪,否則,是對父親再一次的侮辱。

他只能站得更直,更穩,更高遠。應該要百折不曲的更堅韌,再堅韌些。無路可退,不能退。——也沒想過要退。

父王,在看麼?在聽麼?

輝夜——靈魂要像能夠照徹夜晚的煙火般的美麗,要像黑夜中明燈般地能夠指引迷途的人,要給予子民在無論多深沉的夜色中都不會恐懼和悲傷的堅強和勇氣。

輝夜,必須是信念、執著;必須是勇敢、堅強;必須是善良、溫暖、必須是希望,是未來,是光明和夢想……

父王你說過,我必須是輝夜!

輝夜!

父王,看見麼?知道麼?

夏樹跪著,安靜沉默,任日頭一點一點地落,如同心一點一點地沉。殘陽如血,將心事染的斑駁。一如年前,也那般殘陽如血,血流遍野,伊人浴血,立在緋紅濃淡的天地間,弒父、乞降,遍野哀慟、王。

王,輝夜。如今呼者恭謙,受者淡然。

時過境已遷,心境遷不遷?

夏夜的傍晚,當真是風雲變幻莫測。那如血的彤雲中積了些黑雲,沉沉壓來,山雨欲來。

“你自己,可以一個人回來吧!”輝夜突然開口,於淡定中說得微有些急促。見他不開口,先就輕輕地抽身而走。

天邊隱隱的沉雷,終還是落下來了,卻響得輕而悶,撕不破這染血的天宇。

沒有風,卻有些奇異的氣息。淡而真實,熟悉得幾乎要忘卻,是風起雲湧的這一年來,時時在鼻間心底夢中都縈繞不去的味道,欲忘不能——血的味道!

熟悉,甚至還有三分親切。一時之間幾要讓他以為是過去了的噩夢,在沉睡一年之後,破土而來,生根發芽——幾要開花。

“哥?”夏樹突地一驚,從地上掠起,向身後獨自走開的人追去。自己都沒發現,已經把那個在心底沉封了一年的稱呼叫出口。

血的味道,來自於——他!?哥!?

倉促間捉住輝夜的肩,卻見他眉間微微一蹙,慌忙放手,改而拉起他的手。

然而觸到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