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的仙族之中。一直蟄伏在附近。倒是有幾分膽子。其它人呢?只有你一個人回來的?”
方才架住他的劍的那一刀,快得他都沒有看清楚人是怎麼掠過來,從什麼樣的角度出刀,再怎麼樣收回去的。以他的經驗,也看得出來那一刀未盡全力,然而同他之間,卻仍是有著天遠的差距——早知道淺草不論醫術還是身手都不簡單,只是不曾想到他竟到如此地步!
硯洄神色灰敗,有些氣急敗壞。知道再同他動手也是枉然。卻仍是固執的攔在前頭。聽得他的話不由一怔。“是你在背後指使!”
“呀!流血了!”潯蜎在一邊摸著自己的頸,陡然尖叫起來。指尖上摸到了微微的溫暖,藉著弱水的明光一看,指尖上沾了點點嫣紅。雖然不覺得很痛,然而她雖見慣了血腥,卻大多是別人的,與她無關痛癢。自己流血的機會是少之又少的。此時一見,不由的驚慌起來。一方面卻是又驚又怒。“你敢傷我!你居然敢傷我!”
然而同她一樣發出尖呼的,還有本來已經安分下來的靈念,再次驚喜而歡呼起來。那只是微微泌出一滴的血珠,本來算不上什麼,可是對於沒有平復怨怒的怨念,那淡得幾乎沒有味道的血氣,卻是極大的刺激。何況,是那樣的血!
碸洄眼捷手快,一劍斫向搶在最前面的一隻怨靈,然而卻有更多的爭先恐後撲了上來,一時竟全不畏弱水在側。反而比方才更加的瘋狂失控。
“我正不知道那些仙族裡還有誰同此事有勾結。倒還沒有謝謝你替我找出來。”他站在幾丈之外隔岸觀火。無動於衷地看著兩人忙亂,看也不看潯蜎的驚慌失措。話是徑自對著碸洄說的。“你能到這裡來,也不容易吧!”
碸洄揮近逼退了幾個怨靈。怨靈的目標也不是他,倒還能在忙亂中答道。微微有些喘息,語氣卻坦誠。“我是不應該丟下她。我知道你恨我們,可是那場戰爭,不僅僅給你們逼帶來災難。我的父兄親人,都被充了兵丁,再也沒有回來過。若不過是當日她援手,我不會有今天。對別人來說潯蜎主子或者不算是什麼好人,可是她曾經救助過我,如今她有事,我不能放手不管。”
他沒有答話,神色間似笑非笑。多年的異鄉飄零,更會覺得鄉人之間親緣珍重。如果是淺草阻攔,看在同族的份上下不了手,放走了碸洄也是必然。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碸洄的命。他所在意的,不過是碸洄卻這樣子一個人回來了。
碸洄已經顧不上再說話。怨靈的目標都是潯蜎,有如潮水一般前仆後繼,他只是在一旁驅趕,已經讓他左支右拙。潯蜎已經半點風度全無,胡亂的罵著人。一邊施用著種種法術。然而卻阻止不了怨靈全然不顧一切的撕咬——那些東西一接觸到她,立即化為幽火在她側焚化。幾度焚燒殆盡,卻又有更多的將她團團圍住,彷彿飛蛾撲火,明知道是條絕路,然而卻那麼義無反顧。
——其實是傷不了她的,然而面對似乎沒有盡頭的怨毒與仇視,鋪天蓋地的撲面而來,彷彿要把開地間萬物都拖到暗無天日的惡毒中去。在心理上的恐懼,是遠遠勝於實質上可能造成的傷害的。
況且她雖懂得馭靈之術,卻還從來沒有遭遇過鬼靈的襲擊。又是這般聲勢浩大的。又有了方才的經歷,早已經是心慌失措。那裡聽得見去兩人說了些什麼!碸洄說了這番話,她倒也沒來得及發作。也全然不記得她已曾用這般的手段,去嚇唬過一個孩子。
碸洄看著眼前的形勢,心裡頭也是陣陣的發冷。方才對兩人動手之時,搶過來擋住他的那一刀的速度,就是先讓潯蜎身首異處再掠過來也是來得及的。或者,在他悄然來到之時,早已被他發現。可是他沒有先發制自己,偏偏要先劃那麼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
——就算是鬼靈一時傷不了人,這樣子無窮無盡的耗下去,也要把人精力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