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好,我有弘曆!即使得不到我最愛的人的心,至少,我擁有他的骨肉!
弘曆出生後,身體極弱,凌月總是不斷的將名貴的補藥往府裡送。私下裡,曾有人有意無意的問過我為什麼,我也總是一笑而過。
有些事情,只是各取所需,雖然我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又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不過,至少我可以肯定,我們對彼此,絕無惡意。
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弘曆的聰慧用功逐漸贏得了爺的注意。爺對子嗣,向來是嚴謹對待的,從不馬虎。看著弘曆睏乏得眼睛,即使心疼不忍,可也從不敢勸阻。
“咦,弘曆,你今兒個怎的回來這麼早?”看著進門的孩子,我連忙起身,迎上前去。爺特意找了師傅教導他們,每天都要學到天黑,今天怎麼這麼早?
“額娘,弘暄哥哥來找我,阿瑪特意放了我們半天假。”弘曆緩緩的笑了,說罷便退到一旁,看向門口的方向。
我順著他的目光,卻發現爺正挑簾而進,忙要行禮,爺卻揮了揮手,順勢坐在了桌旁。
“熹姨好,額娘讓我帶弘曆、弘晝去吃甜點。”弘暄走在爺的身後,一蹦一跳的,好不快活,“四伯,您可不能總讓他們這麼學,會學傻的!”他沒正形兒的趴在爺的肩上,鄭然說道。
我忙低首,忍不住輕笑,恐怕也只有弘暄,敢這般和爺說話。
“歪理!”爺嗤聲,卻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會呢,我額娘說,學習要懂得勞逸結合!”
“你啊,和你額娘一個樣,四伯說不過你!”爺看著他,不住的笑著,那笑容,卻沒有一絲的嚴謹。
瞧著幾個孩子玩鬧著跑開,我立在門口,久久的凝望。
爺對自己的孩子,何曾有這般溫馨平淡的時候,何曾這般笑顏談天,何曾這般輕鬆悅然?
幾年的相處下來,我以為爺是真的性子冷,那畫中的眼神,只是幻想的臨摹。然而此刻,想著他面對弘暄時的縱容,想著那無數次在涼亭上仰天惆悵的身影,想著福晉若有似無的眼波流動,心底,卻漸漸的明白了什麼。
原來,那一年,那痴痴的目光所凝視的,根本不是福晉;那涼亭上寧靜的片刻,之所以那般安詳,是因為他心底的滿足;而那幅畫中的眼神流轉,只是因為,那樣的目光,只有她看過!
唇角微動,我緩緩的笑了。至少,不光我一人在等待,在掙扎,為情所困!他堂堂的雍親王,一樣也有痛的時候,一樣會因得不到,而壓抑苦悶。起碼,我還能守在他的身邊,而他,卻只能遠遠的看著,連過多的注目,都不敢表露。
如今,已是雍正年間,回首遙想過去的事情,才發現,很多事情,原來她看的比誰都清楚。今日的這些,她彷彿早已瞭如指掌。而我,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也早已看透了一切,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摸著薄涼的枕畔,心底仍是佈滿了酸澀,埋怨他的冷情,卻又心憐他的壓抑。
即使爺如今貴為天子,可是面對她,他仍會全無分寸。仍記得十四弟自甘州歸來時大鬧壽皇殿的情景,爺當時已是盛怒,緊皺的眉峰幾乎凝結,可是在她昏倒的剎那,他眼眸裡瞬時閃過的驚慌,卻是那麼直接。
額娘一次次的拒不受封,皇上一次次的盛怒而歸,凌月一次次的進宮。其實,每一次永和宮門口,他的駐足凝望,我都在遠處,靜靜的看著。
或許,他對十四弟的氣怒,不僅僅是奪嫡時的爭風,不僅僅因為額孃的偏心,還有,得不到的宣洩。
有的事情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當你沒有察覺時,總覺得一切似乎都是那般合情合理,可是一旦你發現其間的蹊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彷彿都有了目的,彷彿都是為了另一個人。
然而,那個玉佩的承諾,恐怕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