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人群忽然騷動。
黎墨水攥著被撕破的袖口鑽出人群,她腕間的九連環不知何時少了兩環:"昨夜昨夜我親眼看見葉師兄往機關獸暗格裡塞帛書!"她突然撲向莫墨商腳邊的青銅弩機,從箭槽摳出團染血的絲絹,"這上面的暗語,和上月臨淄傳訊用的密文一模一樣!"
陸墨淵忽然按住腰間玉珩,三枚青銅齒輪從袖口滾落在地。
噹啷聲裡,七十二片山河圖殘片突然在眾人頭頂重組,這回映出的卻是墨家總壇的星象臺。
周墨羽拾起帶血的蒺藜,輕輕按在星象臺對應的危宿方位:"諸位可識得這個?"她指尖發力,蒺藜內部突然彈出三寸長的銅針,針尖泛著詭異的幽藍。
"楚地巫醫煉的鳩毒!"蒲墨風突然扯開某個墨者的衣襟,露出鎖骨處未愈的灼痕,"難怪上月在雲夢澤,項氏的人能精準截殺我們的糧隊!"
葉墨田突然暴起,機關匣裡彈出六稜銅錐直指陸墨淵。
寒光閃過時,周墨羽的藥帛突然散開,露出臂甲內側的十二連環鎖——咔嗒三聲脆響,銅錐竟在半空解體成齏粉。
陸墨淵紋絲未動,垂眸看著銅粉飄落在師父的字跡上:"葉師兄的《經說》篇,還是師父手把手教的。"
,!
晨風突然捲起滿地殘頁,莫墨商袖中飛出的算籌叮叮噹噹插進青石板縫,竟拼出個完整的墨翟畫像。
畫像心口處,赫然釘著葉墨田昨夜簽發的調令。"七日前,你從機關庫提走的三十斤精銅"莫墨商撥動最長的算籌,畫像突然翻轉,露出背面用丹砂寫就的楚地輿圖。
葉墨田踉蹌後退,後腰撞上傾倒的機關獸。
獸首裂開的瞬間,數百枚帶倒刺的青銅釘暴雨般激射而出。
電光石火間,陸墨淵旋身甩開大氅,袖中機簧連響七聲,七面玄鐵盾牌竟在半空拼成朵墨梅,將毒釘盡數擋下。
"墨守成規,不如破而後立。"陸墨淵突然揮劍斬斷玉珩,碎片落入青銅火盆濺起三尺青焰,"三年前師父失蹤時留書'墨脈在野',今日方知深意。"他劍尖挑起那捲《墨辯》,殘章在火光中舒展成完整的機關圖,"所有私販機關者——"
人群裡響起壓抑的抽泣聲。
幾個墨者顫抖著去摸腰間短刃,卻見周墨羽突然撕開藥帛,將帶血的紗布拋入火中:"墨家戒律第七條,同門相殘者剜目斷指。"她染血的指尖點在山河圖某處,"但若願以血洗罪"火光突然暴漲,映出圖中新標註的三十六處暗樁。
陸墨淵的劍鋒擦著葉墨田耳畔掠過,削下半截髮帶:"即日起,私販者需親手拆解所造殺器,融銅重鑄耕犁。"他忽然轉身望向黎墨水,"而擅取機關圖譜者"少女嚇得跌坐在地,卻見他遞來半卷《備城門》,"就罰你重繪七十二城防圖,每夜在星象臺講解兩個時辰。"
鄔墨蘭突然輕笑出聲,髮間銀簪閃過機關樞紐的微光:"這罰得好,上月小墨水把《旗幟》篇畫成仕女圖,正該重修。"緊繃的氣氛突然鬆動,連葉墨田身後的年輕墨者都忍不住抽動嘴角。
"至於葉師兄"陸墨淵突然將斷髮系在劍穗上,"就罰你重走師父當年的辯難之路。"他指尖輕彈劍身,龍吟聲裡,山河圖竟幻化成縱橫交錯的商道,"從會稽到隴西,所有被私售的機關部件,煩請師兄親自追回。"
莫墨商突然拍掌,十二架木鳶應聲掠入場中,每架都載著鎏金銅匣:"這裡有三百份新擬的規章,還請諸位共商細則。"他掀開某個銅匣,露出裡面可活動的活字模,"凡有異議者,可隨時調整字塊——比如這'宵禁'二字"手指輕推,活字突然變成'夜巡'。
晨霧散盡的剎那,蒲墨風率眾抬起三十七架機關獸殘骸。
青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