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滿臉慶幸的花月,道:“不走了,咱們去投軍。”
花月掀起眼皮來撩了我一眼,斬釘截鐵說:“不去。”
我從眼風裡幽幽將花月望著,半晌,撥弄了下指甲道:“我記得宣城距若虛山也就是個千兒八百里的樣子,騎馬的話,約莫要不了幾日。”
莊莊聞言皺了眉頭,堪堪將我的話打斷,“姑娘,咱們已經沒有盤纏去買馬了。”
“唔,沒關係,其實步行回去也是種方案麼,就是沒錢買燒餅,大概會比較餓。但是這也沒關係,咱們可以隨手獵幾頭虎啊、豹啊來吃麼,天然又無公害。就算一不留神被朝廷當成細作擒走,也沒什麼打緊的,少只胳膊少條腿也就少點負擔麼,你說,是不是?”
花月眯起一雙鳳眸看了我半日,才抖著手指對我道:“阿歌,你太狠了。”
我伸手接過來莊莊沏好的茶,吹開上面漂浮的一層茶葉末子,對小花的評述不置可否。
宣城憑藉著厚實的城牆又在風雨飄搖中頑強地渡過了幾日,所以我便趁著這短短的三五日時間拖家帶口地去投了軍。
起初我三個投軍時,理所當然地就被歸為了細作這一陣營。但這個誤會也十分容易理解,畢竟時逢兩軍交戰,我方又勢弱,此時不出逃兵便是老天庇佑,更遑論有人主動投軍,這就和積極地參與自殺沒什麼區別。
但最終因主將認為現在能夠參戰人員實在過於稀少,所以決定將我三個留下,編進了一個伍。
在這個伍裡頭,除去我們三個主動投軍的,另外兩個都是被抓壯丁抓來的農民。但上面不敢叫我們這樣有細作嫌疑的人來作伍長,就只好隨便揪了一個名叫虎頭的農民暫時充當,結果弄得虎頭苦不堪言。
由於柔然已大兵壓境,所以出不出戰就不再是朝廷一方能夠決定的事情。何況小皇帝還拼殺在前線,這就導致所有有見地的人不能夠說出自己的見地,只能跟著領導去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此時宣城內的守兵已不能出城迎戰,城裡擁堵了三萬殘兵,只能分別堵住四道城門。算是用血肉之軀捍衛了這座擁有“京城咽喉”之稱的古城。
再這個人人上陣的時刻裡,我們伍卻有幸不用上城牆去肉搏,只負責運送從上面抬下來的傷兵。
期間,在我與小花雙雙抬著一個死人時,他問我:“阿歌,能不能告訴我你這麼做是為什麼?”
我教育他說:“師父曾教給我們國家社稷之於百姓的重要性,而如今國之將亡,奸臣當道,正是該匡扶社稷的時候。”〖墨齋小說:。。〗
小花停下來看著我,“你這個大道理說得太大,等於在繞彎子。”
我嘆了一遭道:“這個國,是沈家世代守護的國。而我的命,又是沈老太爺從死人堆裡揹回來的,所以這是我欠的債,合該還上的。”
半晌,小花才憤然說:“你就是這個死腦筋,怪不得嫁不出去,連我都不願意娶你。”
我看一眼跟在我兩個身後始終皺著眉頭的莊莊,沒敢說什麼。因我總不能說,你是我要報答狐狸救命之恩那以身相許的身,你不能娶我真是太好了,正好把你嫁給他。這件事對於花花來講,實在有點刺激,所以保持緘默對大家都好。
“姑……沈哥,咱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兒?”莊莊忽然緊走了兩步,一面躲著擔架上的死人,一面對我低聲道。
我望了回陰霾的天,安慰她說:“只要見到小皇帝,咱們就能走了。”
誠然我強迫大夥去投軍這個方法毫無疑問是個迂迴的法子,但由於我和小花沒有確切的情報網,所以很難知道小皇帝究竟是在哪個戰場哪個營地,無奈之下就只能採取這種原始的方式。
於是秦璋的重要性就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因他總是能未卜先知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