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麼沒出息!要孝敬錢,那也是找奸商豪奴們要!”
說到此處,少年啃了一口炊餅,話鋒忽地一轉:“叫王慶手底下那幾個癟三兒為難的,就是陳癩子使詐送大娘的那丫鬟吧?我聽說雜貨街那邊的商販說她可聰明瞭,她一開始和大娘在雜貨檔口賣帕子,但那邊小販多,賣不動,她就帶著大娘去布商販子那邊挑布,成功在那邊把一籃子繡帕賣給買布的娘子們了。也就是這樣,才惹得了東三檔口那賣繡品的貨郎眼紅。”
蕭厲走在前邊,聽完這些似沒什麼反應,只又扔了個銅板給少年,說:“往後我娘帶著她再來這瓦市,讓弟兄們多關照些,別讓人去挑事。”
少年被這又一枚銅板砸得心花怒放,當即便咧嘴笑道:“那是肯定的,二哥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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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瑜和蕭蕙娘回到家,將牛車上的東西搬進院中,先一一收揀起來。
蕭蕙娘從她後來去買布帶回的包裹裡拿出一方小盒子,遞給溫瑜說:“我看你臉上紅疙瘩雖沒了,但疹印消得慢,在瓦市裡找了個熟識的郎中,給你拿了盒膏藥,你早晚抹上一次,那疹印用不了多久就消乾淨了,不會留疤的。”
這疹子雖是溫瑜故意為之,但蕭蕙娘細緻到連這都想到了,還是讓溫瑜心口似被暖流淌過,她握著那外盒頗為精緻的膏藥盒子,說:“這個很貴的吧?”
蕭蕙娘忙著收拾買回來的絹布,聞聲道:“甭管貴不貴,能不讓你臉上的疹子好了不留疤就成,你爹孃給你生了個好模樣,你落人牙子手上遭了這麼大一趟罪,等日後尋著他們,他們瞧著你一張臉成了這樣,這心裡得多難受?”
這番話叫溫瑜心口驟然一澀,她誠心道:“謝謝大娘。”
蕭蕙娘唸叨:“你這孩子啊,就是見外……”
溫瑜面對這樣不參半點雜質的關心,平日裡最是伶俐的口舌倒是一下子笨拙了下來,不知說些什麼,便沉默著上前幫著蕭蕙娘一起繼續收拾,在一個包裹裡發現了幾枚火摺子時,才半是驚喜半是困惑地開口:“大娘您還買了這麼多火摺子?”
蕭蕙娘看了一眼說:“是獾兒非要買的,說這個用著方便些,不然夜裡起身不便點燈,總是摸黑……”
她絮絮叨叨解釋著,溫瑜卻想起了今晨自己不會用打火石,在火塘旁敲打火石吵醒他的那一幕,莫名地生出了一點心虛。
該不是不想再被她吵醒才買的吧?
她腦子裡剛劃過這個想法,院門外邊傳來了響聲,那地痞也回來了。
蕭蕙娘扭頭看了一眼,卻是“哎喲”一聲:“你這是把整個肉鋪都給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