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不知啊!”徐階說道,臉上滿是無奈之色,“老夫並非沒有想過這個辦法,只是我家名下田地上的僱農不願意。”
“哦?還有這等事情?”張凡奇怪道。但凡農民,總是想有一塊自己的土地,作為僱農是沒有土地的,還要向徐階家交上租子。
“其實這事十分簡單。”徐階向張凡說出了原因。土地本來是要交稅的,像那些家中有許多田產的地主,所交的稅也是變得更多。可是為何仍有豪強想要大量侵佔土地呢?原來,在大明朝中,有功名的人,特別是仕人名下的田產是不用交稅的,這讓這些人很是賣力地兼併土地,而且還要為他們工作的僱農們交上大量的地租。
徐階家也是這個模樣,不同的是,徐家自從祖上一來,對於在自己田地上勞作的僱農們十分有待,只是象徵性地徵收很少一部分租子。若是徐階真的將田產贈送給他們,這些僱農反而過不上如今的好日子了,一次他們全都不同意這麼做。徐階也是秉承了祖上的遺訓,發了慈悲,沒有將田地送出去,而且還時刻告誡自己的家人,若是自己不在了,徐家後人也要如此。
張凡聽了徐階的解釋,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他原先也是以為徐階是捨不得家中的田產才如此死抱著不放手,如今卻是很佩服他了。
“閣老果然是時刻體恤百姓疾苦,張凡佩服。”張凡很是恭敬地向徐階行了一禮,說道,“只是閣老雖是為百姓謀福,可那海瑞卻並不知情,還是一心一意想要查辦閣老。”
“我怕就是海瑞知道了真相,也不會對我網開一面。”徐階有些無奈地說道,“他那人想必你也是知曉的,說的簡單點,就是愣頭青。只要是在朝綱之下,能為百姓謀福的事情,他都會不遺餘力。可若是為了百姓而荒廢朝綱,老夫就真不知道他會怎麼做了。”
“恩,這事當真麻煩。”張凡一時也沒有主意,“其實我也很是佩服海瑞,只是並不同意他的做法。”
“哦?你有什麼想法嗎?”徐階聽了他的話,感興趣地問道。
“海瑞確實為官清廉,很是照顧百姓。”張凡說道,“然而他這麼做永遠只能讓他轄下一隅的百姓受益,於天下卻是於事無補。本來憑著他的本事,為官這麼多年早就可以調入京城,那樣才能讓更多的百姓受益。可是如今的他卻看不到這些,只是著眼於眼前,這說來好意的做法卻並非正途。”
“……”徐階聽了張凡的話,心中也很是贊同。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張凡說道,“恩師在鏡中聽聞了閣老的麻煩,正好我要來這江南公幹,特意擺脫我照顧一二。前些日子我讓手下的廠衛們百般阻撓海瑞的人馬,現在卻是抵擋不了了,這才出此下策,讓人將閣老和閣老的兒子幾個能說的上話的人接來。這樣一來,還能拖住海瑞的人一段時間。”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你打算怎麼辦?”徐階問道,他相信張凡既然把自己接到這裡,定是有了解決的辦法。
“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張凡無奈地笑著說道,“不過我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這揚州府的事情已經完了,明日我就啟程去應天,直接找海瑞談談。”
“……”徐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半晌,徐階開口說道:“老夫從來沒有謝過人,這次是要感謝於你了。”
“閣老萬萬不可。”張凡趕緊說道,“此事全賴恩師,若不是他告知於我,就是在下有心想幫,也無能為力。”
“居正,他還好嗎?”徐階問道,表情很是複雜。
“閣老還請放心,恩師一切安好。”張凡說道,“如今恩師為內閣次輔,與高拱也沒有什麼矛盾,暫時沒有什麼麻煩。”
聽了張凡的話,徐階這才放心。隨即,他終於問起了自從下了馬車後一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