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的蛇。現在他就在附近,你說,本尊該繼續容忍他,還是該幹掉他?”
我是得了一驚,而阿霖則用一種早已知曉的悲哀眼神,越過赤將子輿的肩膀,看似無意地朝不遠處掃了一眼。
梨花叢中,一道淡淡的人影立在陰影處,無聲無息地望著水裡的兩人,冗長的髮絲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還敢現人形,”赤將子輿繼續用心語跟阿霖說,“他想殺了本尊?那麼本尊給你提個醒,如果那條蛇敢動手,本尊就把他燉了。”說完眸子含笑,湊近,深深的吻住了她。
威脅,毫無掩飾的。
阿霖垂下眼眸,片刻,頭微微後退,喘著粗氣,明眸專注的望著赤將子輿,嘴角綻開了淺淺的笑。
“大人終於肯娶阿霖了。”伸手摟住赤將子輿的脖子,“阿霖肯為大人做所有事。”
“阿霖……”男人不再言語,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夜正濃,花很香。
風漸漸止息,池水隨著身體有規律的運動擴散著漣漪,恍若無形的文字,描畫著無論仙妖,都逃脫不了的火熱慾念。
看兩個美麗至極的人糾纏,著實賞心悅目,可想到不遠處還有第四個人觀看,感覺又有點怪。扭頭朝易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那邊空落落的。
已沒了人影……
行過房,第二天赤將子輿往上遞了薄子,納阿霖為側妃。她原本就是赤將子輿的貼身侍者,陪侍枕畔,赤將子輿所有的私密事務全由她經手。將她收房不過是順理成章,給她應有的名分,往上遞的薄子自然很快就批下來,也沒有人非議。
因為是側妃,司雨神殿並未舉行什麼儀式。用一抬小轎從側門抬進正殿別院,無須拜洪荒大地,穿著粉色衣裳的新娘被送進新房。
接新娘時赤將子輿不在神殿,他被魔性侵蝕好幾個月,與阿霖纏綿之後宣洩出不少濁氣,總算恢復了往日翩翩神祗的風采。趁著身體不錯,他去天帝那請了個安,又同幾位仙友飲酒作樂,宴席中午才散,又去瑤池討仙草釀酒。
新婚之夜,新郎居然沒出現,此後的日子赤將子輿也根本沒來過別院。
丈夫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阿霖毫不在意,每天忙著修習控制天眼之力的心法。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仙子,在璩鳳和赤將子輿的雙重摺騰下,快速完成了少女到少婦的過程。
她偶爾也同一直被夢境所困的我說話,安慰我說,等時機到了,我自然能夠出得了夢境。當然,我並不在她身邊,只是她能算出幾千年後,我會出現在夢境中,在何時會站在何地說什麼話。我和她,一人一仙,隔著幾千年的時空,透過她卜算的能力,成了最不可思議的朋友。
但閒下來,她更多時間是坐在別院的荷塘邊,看著遠方,目光飄遠,無悲無喜。彷彿在想著什麼人,又彷彿是對周邊的事失去了一切興趣,最後連話都懶得說一句了。她的身體也一天一天毫無端由的消瘦下去,越來越單薄的裹在白紗衣裡,逐漸失了青春的曲線,臉頰也漸漸喪失了粉紅的顏色。
仙女很少食人間煙火,也不會衰老,所以也很少會出現發胖或變瘦的情況。阿霖的變化讓眾人瞠目結舌。有些好心的侍從給她弄來珍奇補品,可對於一個消瘦的仙女,補品又能頂什麼用呢?面對眾人的關心,阿霖只是淡淡一笑,把他們送的東西全收,依舊每天坐在荷塘邊發呆。
這些異常總算引起了赤將子輿的注意,算他有良心,婚後五個月,他拿著個錦盒踏進了阿霖的別院。
進門的時候,阿霖正捂在被子裡睡覺,只露出一張臉。臉色蒼白,下巴瘦得尖尖的。厚實的棉被壓在身上,只凸起小小的一塊。
看不見我的存在,赤將子輿徑直走到床邊低頭看了阿霖一會兒,手一揮,屋子中央憑空出現幾隻鎏金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