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一聲,眾人刷的一下散開。那個男人驚恐地坐在房間中央;手心裡還攢著女友那把血淋淋的馬尾。
片刻;他像意識到了什麼,飛快地將那把頭髮扔開;瘋瘋癲癲跑向玻璃門:“思思。”
“攔住他。”
聽到白知秋的話;老李一躍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可還是慢了一步;他已將玻璃門拉開;剎那間黑暗中的觸角又伸了出來,纏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將他身體拉進了黑暗中,只剩左胳膊還留在家紡店中。
用腳抵住門框,老李大聲喊:“先生,我抓不住了!”
白知秋拿起床邊的強光手電筒,快步走到門口,開啟手電朝男人身上一照。只見一片凌亂的黑影在電筒光的照耀下驚慌失措地四下逃竄,發出野獸受驚般低低的吼叫。
老李則趁機將男人從門外拽了進來。
男人身上並沒有傷,可他大概被嚇壞了。進門就倒在地上,臉上已沒有一絲血色。目光呆滯,嘴裡喃喃自語:“怪物……怪物……怪物……”
白知秋將手電筒扔給他,他忙死死抱住,縮到牆角繼續繼續喃喃自語:“怪物……怪物……怪物……”
“誰還想出去?”白知秋問屋裡的人。
沒人吭聲。
“沒人我就關門了。”說完,他撿起地上鐵鏈,同老李一起將門把手用鐵鏈栓緊。
又靜了一會兒,眾人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一齊撲向牆邊的手電筒堆。
越過因為搶手電筒打成一團的眾人,白知秋回到雪紡帳中,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快睡吧,天就快冷了。”
我依到他懷裡,壓低了聲音問:“為什麼不救那個女孩?”
笑容依舊:“我需要休息,別質問我好麼?”
雖然我不是什麼聖母,也不善良,剛才還很想揍那女孩一頓。但眼睜睜看著她在我面前被黑暗吞噬很難受,明明開啟手電筒就能救她的……
心裡很難受,酸酸的……
穿上白知秋給我找來的戶外鞋,拿著手電走到玻璃窗邊,開啟手電朝外照。電筒光所到之處,黑暗中凌亂的黑影便倉皇逃開。有的黑影像動物,有的黑影像人。把手電關上,黑影們又重新聚攏過來。根本看不出它們是躲藏在黑暗中的怪物,還是本身就是黑暗。
“小姐,你聽,它們在說話。”老李走到我身邊,小聲道。
我仔細一聽,果然,陣陣細碎的聲音透過玻璃窗傳來,就像男女老少在一齊低低耳語,說的還是不同的語言……
漸漸的,耳語聲越來越大。黑暗中有人哭,有人笑,甚至有嬰兒的呀呀學語聲。
其他人也聽到了,紛紛抱著手電筒驚恐地往後縮。
“哥……你聽見沒……”我問白知秋。
一開口,發覺自己撥出的是一團白霧。在我沒注意的時候,身邊的空氣不知什麼時候已變得冰冷刺骨。
眼前的玻璃窗上,開始密密麻麻地凝結出一朵朵白色小冰花。眨眼間,冰花越來越厚,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霖霖,天冷了,快到床上來。”說話的是白知秋。
聞言我摟住雙臂哆哆嗦嗦跑回床邊,飛快地鑽進了暖洋洋的被窩。
有個女孩哭著說道:“天啦,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會不會被凍死啊?”
白知秋替我蓋好被子,大聲對眾人說道:“不會。低溫會凍住喪屍的身體,晚上只要呆在光裡就很安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趕路。”
屋外黑暗的耳語聲還在不斷增大,急促得像春天的雨點。
“外面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另一人問。
白知秋笑笑:“它們是黑暗的一部分,也是困在死域中的靈魂。”
話語一出,有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