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中卻有幾分悽然:“你別以為我真的是那麼決絕,其實,我不過是沒有瞧中的人,也沒人待我真心。外頭那些求親的多半看我是老太太的心腹,內裡那些小廝也不過是看我還年輕美貌。可是,我看得出來,卻有人是真心待你的。”
琥珀此時覺著心裡翻騰得厲害,正想尋一句話岔過去,卻不料靈犀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塞在了她的手裡。低頭一看,那竟是一個奇怪的桃木掛件。
“這是我前幾日去福清寺的時候偶爾得的。秋痕大大咧咧,卻是一門心思,以後是水到渠成的事。你心思和我一樣重得很,得拿這驅邪的東西好好壓一壓。”
第五卷 試鋒芒 第021章 香火錢和老和尚
安丘縣城加上四周鄉里也不過是一千多戶人家,恰是地廣人稀,因此自從洪武年間起,這裡就不斷有各地民眾被官府強行遷徙到這裡,官府也是獎勵開荒耕種。然而這些年徭役極重,年年不是洪災就是旱災,縱使農人拼死拼活,一年到頭收成卻也是可憐。
因著這個原因,縣城中的福清寺香火也是頗為慘淡。福清寺的寺田共有百畝,雖也僱了幾個長工,但自住持以下所有和尚,平日裡也會輪流去田間幹活,在四鄉有些賢名。
出家人不問俗事,從古到今這就是一句屁話。遇上崇法尊佛的時代,這和尚就受人尊敬;遇上滅佛滅法的時代,這和尚常常會被迫還俗。一個和尚影響天下大勢的情形更是不少見,當朝那位姚少師便可算得上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不過,如今這世道佛道地位差不離,和尚算是過得不好不壞,但即便如此,這和尚不關心天下大事,至少得關心本地大事。
如今乃是農閒時節,福清寺的住持老和尚本該是出家人本色唸經誦佛,但此時他的心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
那兩位在本地幹了七八年羅縣丞和趙主簿貪贓也不是一兩天了,之前從來不曾有人理會,這會兒卻忽然被錦衣衛拿了,他們被抓那是活該,可今年的香火銀子怎麼辦?這寺中從他往下都熬得住清苦,但再清苦也得有進項。少了那年末兩人的一百兩銀供奉,就靠那些田地維持,只怕明年萬一要修葺寺廟時就絕對不夠。
老和尚思來想去,終於心頭一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他們禍害百姓也不是一兩日了,如今有人為地方除去這兩個蠹蟲。老衲應該高興才是,怎可貪那香火錢?明年讓寺中上下更加儉省,唔,長工乾脆就不僱了,而且這茶飯可以再省一省……”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和尚急匆匆地衝了進來,面上滿是驚喜:“住持,外頭知縣張大人來了,說是專程來拜會的!”
老和尚頓時一愣,這福清寺雖說是安丘唯一一座寺院,但平日和官府卻沒什麼往來,羅家和趙家那點香火銀錢還是因為那兩家的娘子信佛,所以每年臘月裡送來,可羅縣丞和趙主簿從來沒跨進過寺門一步。這新任縣太爺剛剛攆走了那兩位瘟神,百姓人人稱頌,官聲確實是相當不錯,可這當口他怎麼忽然跑到這兒來了?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老和尚仍是立刻披上了袈裟出去相迎。這寺裡的殿閣每年他都會擠出錢來修繕。但這地上高低不平的石子路就沒法子了。此時,他穿著單薄的僧鞋踩在上頭,只覺得一陣陣硌腳,不由得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單憑這條路,寺裡就沒有幾個人會來。
遠遠看到那邊大雄寶殿前的兩個人影,他卻有些不敢相信了。那是一個少年郎和一箇中年人,少年人穿著青衫,看上去便彷彿是一箇中等人家的子弟;中年人則是一身褐色袍子,收拾得利落精神,人亦是虎背熊腰,乍一看去彷彿是父子一般。想到人都說新知縣乃是一個少年世家子,一等一的富貴人家,他便瞥了旁邊的年輕和尚一眼,心想是不是他聽錯了。
待到近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