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不是元節來了,我還不知道。”裘氏口中埋怨,臉上卻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拍了拍杜綰的手說,“多虧了你,我才能多了這麼一個好女兒……話說回來,是小五讓人給你報的信?就是一丁點皮肉傷,你是有身子的人,何必這麼急。”
“他都來了,我這個做女兒的怎能不來?”
杜綰這時候才捲起母親的袖子,看到那一大塊青紫,臉上頓時露出了深深的惱怒,但深知母親性情的她很快就掩飾了下去。說了兩句閒話,服侍裘氏喝了一盞茶,她就哄著人睡下了,隨即又讓兩個丫頭好好看著,自己則是拉了小五出去。得知了今天在外頭那番衝突的經過,她便若有所思地蹙緊了眉頭,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只見張越挑開簾子進了門。
小五正擔心杜綰訓斥自個,見到張越頓時如蒙大赦,連忙跑上前去問道:“姐夫,那三個官兒怎麼樣了,沒因為晾著他們抱怨什麼吧?”
“你還怕人告狀?”張越看了小五一眼,這才笑道。“放心了,我已經囑咐他們各自辦事了。只要岳父不發火,能在這兒坐上一個時辰的冷板凳,他們自然是心甘情願的。”
“怕爹爹?我看他們是怕你才是真的!”小五這才鬆了一口氣,吐了吐舌頭就慶幸地說,“幸好今天我沒把寶寶帶出去,他那麼小,非得嚇死不可……姐夫,我先出去抓一副藥,給娘好好調理調理,畢竟今天才受了驚,你和姐姐有什麼事就儘管商量吧!”
眼見小五一笑之後就溜之大吉,杜綰不禁搖了搖頭,隨即才關切地看著張越,正巧張越也在同一時間看了過來。夫妻倆幾乎同時伸手指了指西次間,隨即對視一笑,張越便上前扶了杜綰一把,兩人一起從正廳到了那邊屋子裡。坐下之後,張越少不得把剛剛順天府宛平縣和南城兵馬司三位官員的話複述了一遍,隨即就忍不住輕輕拍了拍扶手。
“這事情來得蹊蹺,兵馬司人手有限。縣衙府衙巡查也是如此,我看還是我從家裡多調幾個人過來幫忙。你留下說服岳母不要推辭,畢竟這是我一片心意,而且,想來你也不願意身懷六甲卻在家擔驚受怕吧?”
杜綰知道張越看似好說話,有些事情上卻是說一不二的執拗性子,再說杜家人手確實有限,更不可能在這當口特意去招募什麼人,遂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照你這麼說,晉王的人是被挑唆了來當替死鬼的?”
“橫豎都是一個永世不能翻身的人,支使他的人來鬧一鬧,結果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若是皇上一怒之下重處,其他藩王那兒說不定就會有劇烈反彈,到頭來,岳父的宗藩襲封新令怎麼還推行得下去?”
“爹爹的性子,素來是做一件事便要做到底的,此次娘受傷,他非但不會退,反而更會銳意求成,也是該派些人來看守宅子,就是小五我也得告誡她少往外頭跑。”杜綰說完沉思片刻,隨即抬起頭說,“爹爹那兒你多費些心思,勸是勸不回來,可他少有瞻前顧後,這點你卻比他強,別讓人暗算了他去。至於其他,你就不用操心了。不過。這次的事情竟然事先一點風聲都沒得到,你得留心些,別是有什麼疏漏。”
兩人計議了一陣,張越把杜綰攬在懷裡,又低聲囑咐了兩句,這才出了門去。畢竟,他這個兵部侍郎這時間應該是在衙門辦公的,要不是前頭許廓剛剛走馬上任,他連這點空子都難能抽得出來,此時自然該趕回去了。
張越一回到衙門,已經得知訊息的許廓自然少不得過問了兩句,他才解說著,誰料宮中也派了人來,卻是如今已經升了司禮監監丞的曹吉祥。如今內官二十四衙門正在整治,他也是謹守著規矩,等在了二門之外的小廳中,詳細問明瞭事情經過,他便站起身說要回司禮監呈報,又暗示說皇上聽說此事大為震怒,這才匆匆走了。等到了傍晚散衙時分,早有小太監等在衙門外頭,專候張越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