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越朝著三人略一頷首便走了過去,卻是沒有在正中的位子上坐下,而是就站在那裡問道:“我也不想聽那些拐彎抹角的解釋,今天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城兵馬司指揮正六品,順天府推官從六品,宛平知縣正七品。儘管三人的年紀都比張越年長至少一輪,但官階上的差別卻實在是太大,因而這會兒聽到那質問,三個人都是面色發白,彼此對視了一眼,那位周指揮才不得不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張大人,今天晉王押到京城,不想有幾個王府家奴竟是也跟了過來。興許是聽到了謠言,說是皇上要以謀逆罪誅殺晉王,又是杜大人的建言,所以就衝撞了杜夫人。人已經下了順天府大牢,您不妨問問嚴推官。”
這皮球一下子就踢到了順天府,再想到之前宛平知縣帶著衙役把人押到了順天府衙,又是說了一大通話,自己原先還覺得人機敏,嚴推官不禁滿肚子邪火,但也只得附和著周指揮的話,一五一十把順天府衙得報之後將人下獄等等經過婉轉道來,最後才低聲說道:“這人已經都在牢中,只是還不曾拷問流言來源,下官回去之後,必定報府尹大人徹查……”
嚴推官講完,徐知縣也不能一味裝聾作啞,少不得也將自己知道的那些都稟報了。最後,三個人才忐忑不安地住了口,等著張越開口發話。
“那些人既是王府家奴,順天府查問此事便有些不合適了,此事上奏之後,自有刑部和大理寺接手。”
原先張越是不知道事情從何而來,但既然此時已經明白了,他便不會把這單純當成什麼衝撞,抑或是報復。家奴之流不過是聽人指使,絕望之下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都可能,而背黑鍋的人也是現成的,橫豎晉王都是萬劫不復了,再背一個罪名也無妨。只是,若真的激烈處置晉王,則對藩王是震懾,還是另一種挑動?
而張越這麼說了,三個地方官全都是鬆了一口大氣。畢竟,張越沒有興師問罪,反而把這麼個大包袱輕輕巧巧從他們身上接了過去。南城兵馬司的周指揮忙不迭地表示留下人守衛杜府,而徐知縣嚴推官也忙表示會多派人巡查,張越卻說不用,隨即把人送到了正堂門口。
“雖則年關已過,但近來京師多事,你們三個衙門都有維持京師治安的職責,便多上點心,否則再出這種事情,休說皇上震怒,便是各處人等,你們也不好安撫。”
張越雖沒有點透,但三人哪裡不知道,要是別家家眷出這樣的大事,絕不是在這兒坐一會冷板凳就能把事情抹平的,因而都是連連點頭答應,又提出回頭再去拜見杜夫人,卻被張越婉言謝絕。
“我家岳父的脾氣你們都知道,這些俗套都不用,至於補藥大夫之類的也不用費心,杜傢什麼都不缺,你們只顧好自己的職司就是。”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090章 議大事
杜家使喚的家人並不多。兩個女兒出嫁之後,裘氏自己只用了兩個丫頭,後來一個年長了嫁人,便和丈夫一起管了杜家之後添置的一個兩百畝小田莊,她就只用著一個人。如今還是因為小五軟磨硬泡,說是母親年長,總得有人照料,又送來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所以,這會兒杜綰匆匆忙忙趕了過來,那個十一二的小丫頭頓時手忙腳亂,結果還是小五在旁邊搭了一把手幫忙,口中還嘮叨個不停。
“我都教你多少回了,娘喜歡喝淡茶,淡茶養身。姐姐如今有身子,空腹的時候不宜飲茶,這時候就該送一些蜜餞之類生津的東西。還有,泡茶的時候……”
見小五嘮嘮叨叨說著,杜綰原本對母親受傷的那些擔心頓時也淡去了許多,不禁握著裘氏的手輕聲說:“娘,小五嫁人之後,可比從前能幹多了。”
“還能幹呢。剛剛就因為擔心我一時情急,把順天府宛平縣南城兵馬司的三位都晾在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