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爾說:“我們是說‘大瀑布’。是說那條河,不是指這個城市。大瀑布可不僅僅指現在這個地方,美洲瀑布,婚紗瀑布,還有——那個馬蹄瀑布。都是急流,還有魔鬼洞漩渦。還有那個大峽谷。可以說這條長約四英里的河裡,危險重重。印第安人把它叫作“飢渴之水”。它可是這地方的靈魂。”
“‘這地方的靈魂’。說的對。”
他們後來覺得,這個紅髮女人似乎知道她丈夫出了什麼事。
他們在客廳裡沒有找到什麼重要的物品。幾本帶有註解的旅遊宣傳小冊子和幾張地圖,還有一張時下很流行的宣傳單,題為《迷霧少女》,是有關到美洲瀑布和馬蹄瀑布底部旅行的遊覽觀光指南。看起來這對年輕的蜜月夫婦是準備到那裡遊覽之後再回特洛伊的。“厄爾斯金夫人,您說您沒有發現紙條對嗎?”服務員最後問了一次。“沒有什麼類似——告別性的紙條嗎?”他眼睛盯上了那張維多利亞女式寫字檯下面的廢紙簍,裡面是揉成一團的廢紙。
紅髮女人似乎從恍惚之中醒了過來,但還是沒有完全清醒。“什麼?沒有。沒有告別。我很抱歉。”
因為激動,服務員的臉色有點發紅,他彎腰取出廢紙簍裡面的東西——兩團餐巾紙,有一張上面沾有口紅漬。但僅此而已。
3
“我酒店裡的客人?告訴我不是的。”
員工們無人敢吱聲,但是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得出來:有不好的訊息。
至少,此刻他知道,酒店沒有著火。
至少,酒店裡沒有人被謀殺:如果是那樣的話,這裡就會有警察,前面的行車道上也該停滿了車隊和急救車。
1950年6月12日下午兩點二十分,正當人們要送阿莉亞?厄爾斯金去尼亞加拉大瀑布警察總局的時候,克萊德?考博恩終於出現在彩虹大酒店。
他三十多歲,體格魁梧,一看就是個忙碌之人。他自負而友好,頭髮過早地謝了頂,暗淡無光的腦袋活像一尊羅馬雕像。一雙不停轉動著的狡猾的小眼睛深深地嵌在面龐上,由於長年在陽光下划船、划水、打高爾夫球,臉上已經出現了皺紋。他手大腳寬,不停地來回擺動,身上散發出刮鬍須後的味道,流露出一種發狂似的神情和出於好意的怠惰。他精力過剩,總是聲音高亢、談笑風生。今天,他衣著特別,像是早晨去了教堂:泡泡紗套裝,白色開領襯衫,頭戴黃色淺頂軟呢帽。像往常一樣,他總是偶爾在禮拜天順便到酒店來一下,好讓自己的員工們覺得——儘管不那麼準確——他是和家人一起到島上(聽起來像大島)做禮拜去了,而不是在他的家人還在教堂的時候,他卻像路過自己的家一樣,匆匆忙忙地淋浴、刮臉、換衣服,然後又駕車外出,而事實上,他昨晚通宵都在與朋友玩紙牌和飲酒作樂,他們所在的遊艇就停靠在鹿角島,而這個鹿角島就在尼亞加拉河流的託納望達運河中。
目前,卡博恩還沒有和妻子分開。儘管經常在彩虹大酒店套房裡過夜,他還是住在家裡。頭天晚上,他玩了個通宵,一直到凌晨五點鐘結束,之後,他在遊艇上昏睡了五六個鐘頭。在那裡,他總是很受歡迎的。玩兒紙牌的時候輸了錢,他會感到內疚、悔恨,覺得自己太揮霍無度;克萊德?考博恩,這樣一個身價上百萬的男人(至少從財產和資本方面來說是這樣),這樣一個被多少人欣賞和羨慕的男人——儘管他做作的妻子和親家不這麼認為——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結婚太早了!結婚太久了!他兒時的朋友德克?波納比就從不考慮結婚的事,他是自己遊艇上紙牌遊戲的莊家,一夜之間就從考博恩那裡贏走了1400美元;他說,現代人對雄性物種的馴服是發展史上的“一大未解之謎”。
大瀑布的寡婦新娘在尋人(7)
女人們不僅僅按照她們自己的意願來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