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開車回家之前,都會喝一兩杯,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德克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我最近心思全放在工作上了。這個案子暫時不會——不能——告一段落。如果我們在預審聽證會上失利的話,我一定會上訴。但是如果我們贏了,就算是在初夏吧,那麼對方就會上訴,還有——”
“你們律師幹嗎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幹呢?你們都是教士,你們信仰同一個上帝。毫無疑問,你們彼此之間惺惺相惜。”
“現在,在尼亞加拉大瀑布這裡,沒有人會喜歡我。”
德克輕聲說著,他並不難過。他在自己的同事中的地位越來越低,他難道不覺得怨恨嗎?不,他沒有。但至少,他希望從妻子那裡得到愛和支援。起碼這是他應得的。好像在一個重要爭論中開小差了一樣,德克繼續說:“阿莉亞,我相信我們最終能打贏這場官司,最早也要到明年秋天了——”
“哪年秋天?今年秋天?”
阿莉亞的問題讓德克呆住了。它好像帶點淡淡的諷刺,他知道;哪年?愛的運河的問題可能很長,很長時間都解決不了。
“阿莉亞,這件案子很複雜,極其複雜。我已經諮詢了專家見證人,聘請了醫生,幫助我完成準備工作。我們正在收集資料,要推翻衛生委員會的聲名,他們居然說愛的運河那裡‘沒有問題’;或者就算有什麼問題,他們也已經處理過了。但是我四處碰壁,因為他們都是當地的醫生,有的甚至就在布法羅和安默斯特工作,他們不敢和美國醫藥協會的同行們對著幹。我先前僱了一個布法羅大學的有機化學家,可是他忽然變卦,說他不能冒險為愛的運河的居民作證,因為他的實驗室還要依靠紐約州提供津貼。我沒法讓紐約州健康部參與這件案子的調查取證,那些混蛋們壓根兒不肯合作。”德克越說越激動,阿莉亞站在那裡,把她光著的白腳丫塞進了毯子裡。
德克迫切地說:“這是個信仰問題,阿莉亞。你必須明白,親愛的。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就是你和孩子們,還有——”
阿莉亞睜開眼,今天晚上她第一次正視德克,眼睛一眨不眨。“但是你現在正危及到我們。你正在危及到我們的婚姻。我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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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13)
“阿莉亞,我沒有。”
“你離開家去尋找——我不知道是什麼:你想得到的東西,你需要的東西。我們根本不是你的全部。”
阿莉亞輕輕走開了,緊緊握著那瓶“黑白”威士忌。她就像精靈一樣,飄飄蕩蕩。德克沒有其他選擇,只好跟過去。阿莉亞光著腳,沿著那條通向大門的漆黑的走廊,熟練地走著。月神公園22號這棟房子很大,走廊很長。透過前廳豎框窗戶寬大的玻璃格子,是一輪光輝黯淡的月亮,一陣令人不可思議的狂風掠過樹叢。這是從尼亞加拉峽谷刮來的風,終年不斷!德克在想這風是如何穿過那麼多障礙物,一直刮到這裡。你會變得像石頭一樣,被磨得很光滑,沒有感情,也不會受到傷害。
外面,月神花園美麗而古老的榆樹在風裡沙沙作響。幾個世紀的榆樹和幾個世紀的風,但是這幾年,榆樹很顯然已經開始衰弱。他們粗壯的枝幹開始乾枯,折斷。
這時,阿莉亞帶著請求說:“德克。我不想讓你再管‘愛的運河’的事了。就現在,今晚,我——我覺得你會同意。”
德克抗拒道:“不,阿莉亞!你在說什麼呢?親愛的,我不能放手。”
“‘不能放手。’”
“是的,不能,我也不會放棄。那些可憐的人需要我的幫助。應該還他們個公道。所有人都在欺騙他們,我不會欺騙他們的。我也不會不管他們。”
“‘不能。’‘不會。’我明白了。”
“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