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不牽涉進朝廷黨政,時刻將自己當成皇帝的走狗,朝廷叫自己做什麼就做什麼,確實是明哲保身的良策。可現在他已經成為杜黨干將,不溼腳已經溼了腳。
那麼,現在就得用盡心思壯大杜黨的勢力。只要杜充能夠在朝中一手遮天,達到蔡京那樣的高度,有他照應,我王慎拿下江漢之後,就沒有人能夠將這快土地從我手中奪走。
杜充現在已經是右相,建康留守司留守,掌管著江淮所有兵馬,表面上看起來權勢一時無兩。可這其中有個很大的問題,他遠在健康,而南宋小王朝的首都則在杭州。
身為政事堂相公,長期脫離中樞,朝堂動向反饋到他耳朵裡,要想有所動作,黃花菜都涼了。沒錯,杜充之所以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倒不是因為他這人有經世濟國之才。實際上,這就是個怯懦、殘暴、心胸狹窄的小人。問題的關鍵是,杜充以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府,因緣集會,入了趙構的眼,才一步步被提拔成右相。可以說,杜公美也算是天子門生,趙老九的臉面。
在真實的歷史上,杜充投降女真之後,趙構受到重大打擊,終日不食,氣憤地說:“朕待杜充,讓他從庶人到官拜宰相,可以稱得上厚恩了,因什麼緣故反叛?”
可見,趙構和杜充是有感情的。
話雖這麼說,但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需要常走動才親熱。不長期在皇帝跟前晃動,就算再隆的聖眷也會逐漸淡漠下去。
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趙構還都建康。到時候,有杜充在皇帝面前的情分,再加他手握江淮諸軍軍權,必將成為一代權相。
真到那個時候,別人就算想動王慎,那就是動了杜相的得力干將,就得考慮自己將要承受的後果。
王慎:“杜相事務繁雜,有的事情未必想得到,想得那麼深。咱們下面的人,得替他老人家先想到了。是的,咱們是不好關心朝廷政治,可你不關心政治,政治要來關心你。我等與杜相榮辱與共,休慼相關,豈能置身事外。約之,你也是官場老人了,此事關係重大,怎麼就想不透?”
杜束:“我算什麼官場老人,當初也不算是官,只是一個小吏罷了。既然道思讓我走一趟建康,那我去好了。出來這麼久,還有點想念江南的山山水水了。”
一想到可以放在手中的繁忙的公務遊山玩水,杜通判高興起來。
老友是個喜歡玩耍的富貴賢人,這一點王慎自然清楚,也不說破,笑道:“你且去就是,至於我要稟告杜相的話,都寫在信裡,你代為轉交就是了。此事關係重大,千萬不能對別人說起。”
“知道的,知道的。”杜束不住點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指導
夏季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
昨日還是豔陽高照,萬里無雲。此刻,頭頂卻是如同鉛石般壓下的,層層壘壘的黑雲。身後的大旗獵獵飛舞,發出劈啪脆響,一場暴雨看樣子是要來臨了。
孝感城外這片平坦的原野,這片肥沃的土地展現在王慎面前。
戰馬在這場難得的涼風中興奮地打著響鼻,一隊隊斥候在原野上賓士,牢牢地控制著戰場資訊。
在視線的盡頭是李宏黑糊糊的營寨,綿延不斷,正好立在環水邊官道上,把住德安府的西大門。
如王慎所預料的那樣,李宏的賊軍缺少騎兵,使的還是東京留守司的戰法,建堅寨打呆戰。他們的營寨建得非常不錯,有規矩有章法,還有陣型。如果硬打,不啻於攻打一座有著完善防禦體系的堅城,也將付出不小的代價。因此,李宏就收縮兵力閉門不出,準備給泗州軍來個論持久戰。
“李宏小兒啟我軍缺糧,想來個固守待援,待我軍乏食,灰溜溜撤回黃州,想得未免太美。”立在高處,王慎淡淡地笑著:“他希望寄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