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在關東時流當中也頗有人緣,隨著其人重獲自由,許多如今待在長安的關東時流便紛紛前來拜訪。而且因其與司馬消難之父司馬子如還有一段賓主之誼,故而司馬消難還特意在府上宴請趙彥深。
因為之前聚弄聲勢而遭到貶官懲誡,司馬消難相較之前倒是消停了許多,今日在邸中也只是宴請了趙彥深和其他幾名關東舊識,所談論的也只是關東舊事。
席中司馬消難問起趙彥深日後打算,趙彥深便嘆息道:“關中風物雖然欣榮,終非吾鄉。今蒙唐主垂恩特赦,僥倖歷劫而未死,某亦意懶志疲,唯願返回晉陽臥養鄉野,不欲再歷人間繁華。”
“長安雖好,非是吾鄉。倚勢凌人,數不勝數。聞公此番歸養之言,我亦深有同感,與其宦海浮沉,消磨志趣,不如歸去啊!”
司馬消難近來也頗心灰意懶,聞言後便心有慼慼的嘆息說道。
幾人於此正作傷感閒話,忽有門僕來報外有賓客求訪,而當司馬消難低頭看到名貼上所署乃是祖珽,當即便將眉頭一皺,不悅道:“我與此徒素無交情,他今來訪作甚!”
旁邊他的堂弟司馬子瑞則湊上來小聲說道:“祖孝徵雖是小人,但卻甚趁時勢,前從許國公東討青州餘眾,此番以功士入朝,今遞帖來訪,還是不宜輕慢啊。”
祖珽之前作為韓雄的參軍隨軍一同出征,在平定青州餘寇之後,韓雄總述前功而進封許國公,至於祖珽也藉此番功績而作為功士入朝,算是如今北齊人士入朝混得還算不錯的。如今司馬消難可不再像之前那麼風光無限了,對於祖珽這樣的得勢小人還是不要太過得罪為好。
聽到司馬子瑞的勸說,司馬消難才著令家奴將祖珽邀請入宅,至於他自己當然不會親自起身相迎。
不多久,身穿一襲簇新衣袍的祖珽便被引入進來,見到堂內眾人後便環施一揖,口中笑語道:“日前入京時便有意前來拜訪滎陽公,因事而延、至今方來,還請滎陽公見諒。不意趙侍中並在此處,當真讓人驚喜……不對,而今不應複稱舊號,失禮失禮!”
祖珽舊在東魏北齊雖然才名不小,但卻乏甚令譽,故而司馬消難、趙彥深等人對其也都沒有什麼好臉色,只是略作點頭致意。
祖珽對此倒也不以為意,自行走入一空席旁,入座前又讓司馬消難家中奴僕用麈尾掃塵,並且指著身上的衣服笑語道:“齊紈魯縞並是人間珍品,此番征討青州收繳賊贓,朝廷厚賞功士,量裁成衣,實在不敢將此功袍玷汙。”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小人得志的模樣溢於言表,看得司馬消難等人也都不由得眉頭深皺。
落座之後,祖珽便望著趙彥深笑語道:“舊於賊廷,常聞趙公令譽賢聲,不意除此之外,趙公整治家業也甚有長才啊!日前朝廷新頒贖身令式,轉眼趙公便已脫囹圄。公舊於賊廷官爵顯赫、人所不及,今能自贖,想必也是所費頗巨罷?”
趙彥深聞言後便冷聲道:“此事不勞祖某費神思量,唐皇恩恤寬宏,量裁英明,莫非你有異議?”
祖珽聞言後連忙擺手笑語道:“朝廷用令公平,我自然不敢質疑。只是好奇趙公竟然如此豪富,當真令人驚歎。某與趙公亦曾同殿處事,卻有乏趙公治業生財之能,而今身入關西,繁華京邑謀居不易,懇請趙公不吝賜教何以自足?”
趙彥深聽到這話後臉色更是一沉,口中都忍不住忿聲道:“祖某奸詐小人,竟可鵲起於時,世道何其不公!”
祖珽聽到趙彥深的喝罵聲後,臉上也不見惱怒,反而又笑語道:“趙公既然自詡忠直,那又為賊廷選薦多少匡時才士?齊主舊年對你推心置腹,齊業如今安在?
食祿多年,不能匡時,不能死國,但卻有巨資自贖,世道於爾難道就公平?當年我屢屢自薦晉陽,俱為趙某所阻,而今思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