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和在下合作這次買賣,我們固可賺上一筆,但姑娘亦可安然脫圍;姑娘如不肯答允這次買賣,憑姑娘一人二劍,想闖出這高手環伺的重重圍困,豈是容易之事。”
嶽小釵道:“不錯,眼下我們處境險惡,但至多不過是戰死而已……”
藍衣人接道:“姑娘可知道這些人甘冒風雪,千里迢迢追蹤而來,為了什麼?”
嶽小釵突然想到母親遺書之上,要她通權達變,不可太以固執。
藍衣人頓了一頓,又道:“這些人中,也許大部分人尚不知令堂已然仙逝,是以凡是追來之人,不但自忖能夠對付你嶽姑娘,甚至連令堂也計算其中,姑娘行蹤,一旦暴露,動手搏鬥,兇險是不難想象了……”
突聽一陣低沉的嗚嗚之聲傳了過來,打斷藍衣人未完之言。
嶽小釵臉色微變,極目遠眺。
那藍衣人卻是面現歡色,微微一笑,道:“姑娘不用擔心,來的不是外人。”一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牛角製成的小巧喇叭,吹了三響。嶽小釵暗皺眉頭,忖道:這人當真可惡,他這號角三聲,固可招來同伴,但亦將招來敵人,顯然他有意造成緊張形勢,好逼我屈服……
號角聲倏然中斷,寒山雪峰,又恢復了原有的沉寂。
那藍衣人轉過身子,遙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峰,背對著嶽小釵毫無戒備之意。
嶽小釵心潮起伏,忖思著對付眼前形勢之策,只覺既不便開罪此人,又不便答應於他,心念電轉,竟是想不出如何處理才好。
那目眺遠山的藍衣人,突然輕輕咳了一聲,道:“我們老大來了,談買賣,他比我內行的多,嶽姑娘和他談談吧!”
嶽小釵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兩個人來,說道:“老前輩可是中州二賈……”
那藍衣人頭也不回他說道:“不錯,在下正是冷麵鐵筆杜九。”
話未說完,突聽一陣哈哈大笑,峭壁間,疾如飛烏一般,攀登上一個人來。
此人一張圓團團的面孔,白中透紅,大腹便便,足登福履,一件青綢長衫,外罩墨緞團花大馬褂,一臉和氣生財的笑容,登上山峰頂,立時抱拳一個長揖,道:“兄弟晚來一步,有勞諸位久候。”說完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冷麵鐵筆杜九輕輕咳了一聲;道:“大哥來的正好,嶽姑娘的生意難做,大哥和他談談價錢。”
來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好談,好談,咱們少看點利息就是……”談笑聲中,抱拳對嶽小釵一揖,道:“兄弟金算盤商八。”
嶽小釵道:“中州二賈並駕齊驅,小釵這裡失迎了。”欠身還了一札。
金算盤商人打了兩個哈哈,道:“好說,好說,生意人講究的是和氣生財,我這位兄弟,一向是隻管記帳討債,洽談商務,素不內行,言語間如有得罪姑娘之處,還望看在兄弟份上,多多海涵。”
蕭翎本在盤膝而坐,閉僵調息,被冷麵鐵筆杜九吹出的號角之聲驚醒過來,看那人一副怪模怪樣的裝束,心頭甚是厭惡,別過頭不去瞧他,但見商八一副團團面孔,笑容可掬的和氣神色,覺著此人甚是可親。
只見金算盤商人抱拳一個羅圈揖,笑道:“諸位兄弟,有道是禮多人不怪,在下這裡有禮了。”哈哈一笑,目注嶽小釵接道:“兄弟做生意,一向是童叟無欺,信用卓著,名滿天下,姑娘只要答應和我們成筆交易,當知兄弟之言,不是信口開河了。”
嶽小釵秀眉微微一聳,道:“兩位老前輩遊戲人間,盛名滿武林,晚輩今日能得一見,實感榮幸的很……”
金算盤商八笑道:“兄弟為人,最重信用,承朋友的捧場,使兄弟的生意,愈做愈大,這幾年來,也算得一帆風順。”
嶽小釵暗暗忖道:母親生前,提到過中州雙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