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娘娘的主意,也大約不會是太子的主意。”雖說李賢順勢攬住了她的腰,但這種時候屈突申若也懶得和他計較,皺皺眉頭便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娘娘一向偏愛你,太子亦與你並無芥蒂,想必是有心人藉口你回來會讓西北局勢不安,再加上陛下身體不好天下皆知,用不著大張旗鼓,所以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照我看來,那位新鮮出爐的右相大人大概是始作俑者。”
李賢收回了手,使勁一拍巴掌道:“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當然,他心裡不是沒有鬱悶的——他和劉老頭井水不犯河水,這老傢伙使勁和他作對幹嗎?再說,他有那麼重要麼?
“好了,你這個英雄既然暫時使不出勁來,明日我代替你回去一遭吧!”
既然李賢鬆了手,屈突申若便站了起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旋即便自顧自往前走了。走了幾步,她方才笑吟吟地一回頭,又朝李賢擠了擠眼睛:“萬事有我,你放心!”
放心?李賢見伊人一會兒功夫就走得沒影了,頓時長長嘆了一口氣。大姊頭出馬,他確實放心,況且長安還有他老媽在,這兩個女人湊合起來,大約就是一場大戲。可是,這唱戲沒他的份,他心裡怎麼就憋得慌呢?
第四百二十章 武皇后發怒,大姊頭歸來
後非常不喜歡劉仁軌,這其中既有李義府當年那件事也有其他的因素。究其根本,就是老劉頭和皇帝走得太近,卻沒有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裡。自從劉仁軌升任右相,人還在遼東前線的時候就常常死卡著中書省不放,更不用說如今回來之後了。
回來之後的劉老頭根本是處處和她過不去!
武后自來信奉的一點就是皇后不可一日無權,否則便站不住腳跟。她聰明絕頂,在太宗後宮的那些年更是練就了圓滑手腕,如今更不消說了。放眼朝中,雖然有和她過不去的人,但大多數臣子還能夠和她保持步調一致。這其中,她不為孃家人謀私利,無疑是最讓百官信服的一點。
見武后自宣政殿回來之後便怒容滿面,阿芊自是明白事情不好,卻也不敢上去勸慰,只是默默揮退了那些宮女內侍。為武后解下了博鬢和釵環,又換上了家常舊衣,她這才斟酌著開口問道:“娘娘,是不是劉相公還是不讓雍王殿下回來?”
“這個該死的劉老頭!他哪裡是太子左庶子,分明是在離間我和太子!”武后怒不可遏地吼了一聲,旋即長長舒了一口氣,彷彿要把滿肚子鬱結的怒氣和鬱悶都排遣出來,“你以為我不想讓賢兒回來麼?那些傢伙個個冠冕堂皇,道是吐蕃狼子野心,說什麼擔心他們乘虛而入擾亂西北,讓雍王的一片苦心白費……嘖嘖,說得真動聽!”
武后冷笑一聲。自取了梳子梳理著長髮。卻只是梳到一半就糾結住了。她用力扯了兩下不見動彈,火頭上不禁狠狠把玉梳子丟在了地上:“如今倒好,人人都忘了他們當初在西北問題上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彷彿那塊地就比長安更重要,就比陛下地病情更重要!弘兒這個太子太讓我失望了,耳根子居然這麼軟,以後若是當皇帝如何了得!”
見武后一瞬間露出如此氣話,阿芊不禁為之色變,想要勸說更是無從下口。只得默默撿起了梳子上得前去:“娘娘,這可是雍王殿下送給您地,平日珍視得不得了,如今氣頭上拿它發火,這火氣消了之後豈不會覺得可惜?攝政的事情是陛下金口玉言,外朝的諸位官員總不能一直給娘娘設絆子!”
接過阿芊遞過來地梳子,武后看到那三根折斷的梳齒,不禁嘆了一口氣。摩挲了一陣子便將其鄭而重之地收進了抽屜裡,緩緩站了起來。
銅鏡中的她依舊年輕,依舊精神,那件寬大的墨綠衣袍披在身上。非但不顯得臃腫,反而猶顯得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