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伊冷雪,不知道明春水是夜無煙時,她或許不清楚蓮心會嫁給誰,但是,此刻,知曉了一切,她的心卻是明鏡般透徹。
伊冷雪要嫁的人,除了夜無煙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瑟瑟伸出纖纖玉手,一片雪花輕盈地飄落手心,帶來絲絲縷縷的薄涼。這種感覺和瑟瑟心頭的感覺,一模一樣。
雪地上,兩道人影疏忽近前。
一個是雲輕狂,斜揹著藥襄,臉上掛著狂放不羈的笑容。
他身側,是一個紫衣男子。
瑟瑟知曉,她便是四大公子中的葬花公子鐵飛揚。
在海上,瑟瑟曾見他和簪花公子並肩作戰,不過,彼時,他臉上是戴著面具的,瑟瑟並不曾見到他的容顏。這些時日,只要明春水不在,大多都是他在浮雲閣守衛,但是,瑟瑟因了目盲,還是不曾見到他的真容。
此番目盲已好,隔著翩飛的雪花,瑟瑟看清了這葬花公子的模樣。
不愧是冷面冷心的葬花公子,瘦削卻剛毅的臉龐,粗黑飛揚的刮眉,墨黑如漆的星眸,稜角分明的薄唇,生的極是俊朗。只是他臉色沉靜,眼神清冷,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令他有動容之色。
這般冷冽如冰的面容和雲輕狂那嘻嘻哈哈的笑臉簡直是鮮明的對比,兩人並肩走來,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此時,瑟瑟的心情是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的。
這鐵飛揚倒真是忠於職守的很,明春水前腳才走,他便如約而來,真是把她如囚犯般看的死死的。
瑟瑟轉身,漫步向暖閣而去。
不一會兒,墜子便引了雲輕狂過來診脈。
在雲輕狂面前,瑟瑟自然也不用再隱瞞雙目已痊癒之事,反正只要他一診脈,便會知曉自己休內的瘴毒已然除盡。果然,雲輕狂將長指隔著錦帕搭在瑟瑟腕上,須臾,便抬眸笑道:“何時能看見的?”
瑟瑟唇角微微上彎,一縷髮絲掠過清澈的眉眼,淡淡說道:“今晨醒來後,便發現眼前一片亮光,初時看不甚清,萬物好似隔著朦朧的輕紗,現下已然看清了。”
雲輕狂頷首唇角一勾道:“比我預料的要早幾日。”但,笑意還不及展開,他眉梢忽而一凝,凝神再為瑟瑟診脈。片刻,軒眉舒展,朗笑出聲。
“屬下要恭喜夫人了。”雲輕狂抬眸望向瑟瑟。
“恭喜我?我看你是說錯了吧,我可不是蓮心姑娘,現下忙著嫁人。”瑟瑟挑眉冷笑道,她如今還能有什麼喜?
雲輕狂眉頭一鎖,片刻後,凝聲說道:“夫人有喜了,你說這難道不是喜事嗎?”
瑟瑟一驚,轉而微笑道:“狂醫,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蓮心姑娘。”
雲輕狂凝神看著瑟瑟,定聲道:“屬下自然知道夫人不是蓮心姑娘。夫人確實有喜了,這樣的話,本狂醫還不敢亂說。“
狂醫雲輕狂難得神色凝重,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但是,瑟瑟對於此人的話,卻不敢再信。這個男子,曾經三番兩次地糊弄與她。
瑟瑟冷笑道:“雲輕狂,你又打的什麼注意,難不成你以為我有了孩子,就會死心塌地地跟著明春水?告訴你,一個孩子還困不住我。雲輕狂,你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
瑟瑟對於雲輕狂亦沒有好感,當日,夜無煙廢她武功之時,這個男人也曾在場。他知曉她曾是璿王側妃,知曉她被夜無煙的假面矇在鼓裡,看著她為了夜無煙的那張假面傷心痴狂。
其實也怪不得他,他畢竟是夜無煙的屬下,這麼做無可非厚。可是,她心裡還是不舒坦。
雲輕狂笑了,挑眉道:“屬下還沒有膽子矇騙夫人,夫人的身子,也快有一個月了吧。千真萬確,絕不妄言。夫人何以不敢相信呢?”
瑟瑟斂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