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張子麟,張子麟幾乎已經可以預想到,半年之後,有大臣出面彈劾自己各種罪狀,而後內閣和益王命有司查辦,最後官兵查封了自己的府邸,而自己,則是徹底身敗名裂,可是不可避免的會有牢獄之災。
對陸炳和王蛛來說,更是如此,益王怎麼會放心,陸家和王家這種嘉靖的外戚和死黨掌握兵權,在親軍和皇家學堂以及新軍裡擔任要職,若是不剷除陸家和王家,他這代政的王爺,只怕要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了。
黃錦是興王府出來的,一直都陪侍著嘉靖,跟著嘉靖作伴了一輩子,他也沒有任何的選擇,就算他肯給益王做狗,可是益王也是宗親出身,他的身邊,也有隨侍的太監,難道你黃錦能有這些和益王朝夕相處的伴伴們親?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知道,眼下最困難的時候到了。
平時這些人,因為有天子庇護,所以多多少少,都有些有恃無恐,可是嘉靖一死,他們便發覺,自己所努力的一切,都極有可能成為泡影。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徐謙。
徐謙慢悠悠的道:“本官動嘴皮子,說不過他們,就算這道理講得通,又能如何?這個世上,不是誰有理就成的,他們是十張嘴,我們是一張,多說也是無益。”
“可是。”陸炳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任人宰割,坐以待斃?”
徐謙淡淡一笑:“你想坐以待斃嗎?”
陸炳毫不猶豫的搖頭,其實陸炳此前是一個很謹慎的人,畢竟是嘉靖的伴讀,當年在安陸伴讀的時候,他就養成了一股內斂的性格。可是內斂不代表軟弱可欺,尤其是自從進入皇家學堂之後,屢建奇功,現如今已經煥然一新,整個人身上多了幾分銳氣。
他斬釘截鐵的道:“卑下不願坐以待斃?”
徐謙看向王蛛。
王蛛乃是國戚,囂張慣了的,毫不猶豫的道:“二哥,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徐謙莞爾,看向黃錦。
黃錦一身冷汗,卻還是道:“雜家若是在司禮監混不下去,就做不成人了。”
這是一句很實在的話,但凡是失勢的太監,下場最為悽慘,不但做不成人,或許就是想做畜生也不可得。
徐謙看向張子麟。
張子麟沉吟道:“事到如今,也唯有拼出一條路來。”
那春生含淚道:“奴婢是劉貴人身邊的人,若是讓那王太后掌權,王太后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奴婢,到時候,非要被她捉去餵狗不可。”
徐謙淡淡道:“其實,你們做不成人,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咱們現在的處境,是想做別人的奴才也不可得啊。既然如此,那麼就只好拼一拼了。只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實屬大逆不道,事成,則大家依舊是榮華富貴,衣食無憂。事不成,到時咱們只好在黃泉路上作伴了,大家肯跟徐某人冒這個險嗎?”
短暫的沉默。
最後所有人道:“富貴險中求,咱們已經有了富貴,可是也沒了退路,要保住這富貴,唯有拼死一搏。”
徐謙道:“好,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殺出一條血路。”
他看向陸炳、齊成、王蛛:“新軍和皇家校尉,要隨時待命,待我再去見一趟太皇太后,到時自有命令傳來。”
三人行了軍禮:“遵命。”
他看向黃錦,道:“東廠那邊,要控制住,先不要動,不過到時會有大用。”
黃錦咬牙道:“雜家自是曉得的。”
徐謙看向春生:“勇士營要立即集結起來,加強宮中的警戒,這一點,其實不必吩咐,你應當知道,尤其是要保護劉貴人還有慈寧宮,明白嗎?”
春生道:“放心,一隻蒼蠅,只要沒有徐大人的手令,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