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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看了看人群中,那兩個比他稍微大一些的少年,被身後的中年人死死拽住,不讓其動彈。
此刻他心裡是五味陳雜,自己一不小心就上了許敬宗的當了,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無論進或退,都讓許敬宗的目的達到了。
李弘很不滿自己被許敬宗當槍使,但現在擺在他眼前的,無論是哪一條路,都足以讓許敬宗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李弘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散發著冰冷的寒意,說道:“許太傅,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孤絕對不會姑息!”
許敬宗聽到李弘冰冷的話語,身子一僵,緩緩的扭過身子,喉頭動了好幾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自己與太子相處好幾年了,自然是知道太子足智多謀、驚才絕豔。但自己的計劃按說是天衣無縫的,怎麼還會在這麼極短的時間,就讓他察覺到被自己利用了!?
許敬宗腦子裡飛快的思索,卻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一下子讓太子洞悉了自己的目的。
賀蘭敏之毆打許彥伯這是事實,自己不過是利用了這件事兒,讓太子與賀蘭敏之之間的關係,更加無法調和,從而達到自己借太子之手,為許彥伯報仇,甚至利用太子之手除掉賀蘭敏之。
這樣自然到極致、找不出一絲紕漏的計劃,太子是如何能夠洞悉自己的私心的!
許敬宗有點兒冒汗了,自己混跡朝堂多年,多少人多少事,自己都是用這招借力打力來化解,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從來沒有失敗或者被人察覺過,但這一次自己卻失手了,這讓他感到了極度的不安。
李弘冷冷的盯著許敬宗,這個老狐狸出得難題,不只是借自己的手來報復賀蘭敏之,他甚至是把皇家的顏面和自己的太子之位都算計進去了。
今日此事,自己看見了,不管也得管,管也得管。無論如何,自己身為太子,不管是為了皇家或者母后的顏面,還是為了圍觀百姓的民憤,自己都必須要與賀蘭敏之正面撕破臉皮,以懲治賀蘭敏之為手段,來達到平民憤,息民怨的目的。
而且,樓上的姨娘等人也在,自己一個處理不好,招致而來的,將是幾方勢力對自己的抨擊,弄不好自己就得丟掉太子之位來平民憤了。
許敬宗這是把自己逼到絕處,完全不給自己留餘地,不給賀蘭敏之留活路,這是要讓自己跟賀蘭敏之,一方倒下才能罷休的局面。
老謀深算的許敬宗不愧是混跡朝堂多年,朝堂爭鬥中的佼佼者,四兩撥千斤的手法,不單讓李弘騎虎難下,也是要致賀蘭敏之於死地。
李弘此刻恨極了許敬宗,但拿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懶得去看許敬宗那張城府極深,讓人討厭的臉孔。
李弘平復了下心緒,慎重的想了想,然後對馬車一旁的夏至說道:“去把許彥伯提出來,記住一點兒,一定要讓賀蘭敏之難看下不來臺,一定要讓百姓感到心裡舒暢滿意,一定要讓此件事兒跟皇家沒有任何干系,而是他賀蘭敏之自己所為。可能做到?”
夏至嚇了一跳,太子爺竟然要讓自己去提許彥伯?難道他不準備現身嗎?還是他會在自己身後為自己撐腰?看著自己去提許彥伯。
“是,奴婢遵命。”夏至聲音有些顫抖,賀蘭敏之是什麼人,她甚至是比太子都知道的還多,那可是連李素節等人,都不放在眼裡的狂妄之人,怎麼可能因為自己出面而就放了許彥伯。
李弘看著有些緊張的夏至,在馬車上伸手拍了拍夏至的肩膀,給她減壓道:“放心吧,賀蘭敏之但凡有點兒腦子,就不敢拿你怎麼樣的,你只要表現的強硬一些就好。”
夏至看著李弘寬慰的眼神,鼓足勇氣重重的點了點頭,一雙玉手不由自主的在腰際間,擦了擦手心已經冒出來的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