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歲聿不喜歡喝酒。
但他其實經常會碰上飲酒的場合,在迴圈開始之前。
他們這樣的人,要為自己贏得一些機會,需要付出的比起他人就得更多一些。
但許歲聿沒有這樣整整一瓶灌下過。
酒精灌入喉嚨的那一刻,他產生了強烈的溺水感,甚至沒有吞嚥的動作,他們下了死手。
許歲聿只吃了一點中飯,赴約時又沒吃晚飯。
酒精直接灼燒胃部,像是在嘲笑他想要跨越階級是有多麼不自量力。
許歲聿記得沈斯南那一瞥。
高貴優雅的執棋者從未將他放在眼中。
更噁心了。
胃部有翻湧的感覺,嘔吐的慾望逐漸強烈,但肚子裡面其實沒有東西可以讓許歲聿吐了。
要去洗胃嗎?
會不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為什麼聞槿會出現在那裡?
如果就這樣死去,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可惜死神大概也對他沒有太大的興趣,造物主握住了他的手,拉著他離開了沈斯南的棋盤。
上車以後的事情,許歲聿完全記不清楚了,思緒已經被打的很亂。
自己似乎中途吐了幾次,有隻手很溫柔地拍打他的背部,讓許歲聿又安心又不安。
聞槿看到了自己這麼糟糕的一面。
原本這不是他該在意的事,但自從心中那個隱秘的想法冒出頭以後,他就開始下意識地開始注意這點。
……憐惜的情緒終究不能全部轉換成愛。
誰會喜歡一個處處都需要自己幫助、且被競爭對手壓得死死的人?
這種想法讓許歲聿更想嘔吐了。
他什麼都沒有。
從上看,林聽和他沒差多少,在智力上也沒有太大的差距,只是目標不同。
林聽想要走學術的路子,成為優秀的科學家,而許歲聿想要躋身名流社會,他最終選擇了創造一個品牌的目的也在此。
在“造物主”到來之前,這種想法幾乎成為了執念。
但林聽和聞槿是同性別,所以可以名正言順地站在造物主的身邊。
聞家傭人走的時候關了頂燈,只留下床邊的一盞夜燈,燈光昏暗,讓人稍稍放鬆。
大腦頭疼欲裂,許歲聿勉強抬起手。
他的面板白,那些還沒有完全褪去的傷痕格外明顯。
這些傷痕一部分來自曾經霸凌過他的人,剩下的來自許歲聿自己。
江澈專注於虛擬世界,成懷瑾和成嘉言有各種極限專案來刺激神經,他們都有自己緩解情緒、避免崩潰的方法。
而對於許歲聿來說,疼痛是保持清醒的方法之一。
大腦又開始沒辦法集中思考,
床邊坐下一個身影。
是聞槿嗎?
許歲聿側目看了一眼,又伸手觸碰了下
——沒碰到,是幻覺。
今天的幻覺很安靜,只是坐在床邊,沒說過分的話語。
許歲聿扯了扯唇角。
因為今天他喝醉了,所以幻覺也提不起精神嗎?
大約是為了避免混淆現實與幻覺,許歲聿在對幻覺說話時,從來都不會用溫和的語氣。
所以他開口,語氣比起平時要冷淡得多:“……今晚留在這裡。”
床邊的“幻覺”似乎怔了一下,隨後說好。
贗品就是贗品。
可他現在很疲倦,確實需要一個安慰,只是看著聞槿的臉也足夠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刻,許歲聿反而有些睡不著覺。
胃裡難受,思緒也在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