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的幻覺安靜的注視著自己,許歲聿竟然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心疼。
……看啊,我自己都在可憐我自己。
他想,自己其實有讓re重新回到手中的能力,只是那是最後不得已才會使用的方法。
和沈斯南兩敗俱傷,就算自己死,也要拉一個天之驕子墊背。
許歲聿喃喃自語:“我以為,他們起碼會把我當人看。”
“幻覺”說:“那是他們的錯,不是你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她抬起手,略有些冰涼的溫度貼到了許歲聿臉側。
酒精矇蔽大腦,許歲聿握住她的手——實體足以證明不是幻覺,但最開始的判定延續了下去。
就當是在做夢,許歲聿想。
他輕聲說著:“你知道嗎?……克里斯托的很多學生說我在模仿沈斯南。”
原來他知道。
那些論壇裡的帖子明晃晃的,從來都沒有掩飾過,對沈斯南造不成什麼影響,所以沒有刪除。
對大多數人來說,除了臉尚且夠格,許歲聿的種種都是東施效顰。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模仿他,我只想把握住該屬於我的機會,那些都是我努力了很久才得到的……”
他的手驟然收緊,聞槿感覺到掌心傳來輕微的痛意,但許歲聿接下來的話令她怔愣。
“他們生來擁有一切,只有我是陰溝裡的老鼠,在暗處看著世界。”
聲音越來越輕,許歲聿的痛苦太過明顯,讓聞槿無法忽略。
“……為什麼偏偏只有我是這樣呢?”
握著手的力氣也逐漸變小了,他已經足夠疲憊、向著自我認知中的幻覺傾訴了那麼多話語,很快陷入了沉睡。
“……對不起,”聞槿低下頭,將他年在臉側的黑髮撥開,聲音很輕、不會驚擾到已經睡去的少年,“抱歉,這是我的錯。”
黑夜將人吞噬,中途林聽也來了。
她沉默著看著床鋪上的許歲聿,多年的交情讓林聽明白,這次不是做戲。
她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許歲聿,乾脆什麼都不說。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去休息吧?今天你很累了。”
聞槿搖搖頭:“你去睡吧,我答應了他今晚留在這裡。”
在關門前,林聽回頭看了一眼。
坐在床邊的少女眉宇間滿是擔憂,看向許歲聿的目光並不摻著雜質。
林聽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
……或許,“造物主”的愛並不侷限於某人呢?
不論這個夜晚有多混亂,第二日的太陽照常升起。
許歲聿睜開眼。
胃部仍在灼燒,大腦昏昏沉沉。
他的右手和另一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保持著這樣的姿態過去了一整夜。
許歲聿的大腦宕機。
他在某個瞬間好像聽到了耳邊傳來一聲嘲諷的輕笑。
——你真的不知道嗎?
還是因為你內心地自卑,只敢趁著酒精麻痺大腦,對造物主說出那樣類似於撒嬌的埋怨話語?
這是真實的聞槿。
不是他想法中的幻覺,所以這樣的舉動足夠逾越,甚至還有騷擾的嫌疑。
許歲聿整個人僵住。
他的大腦還沒有完全恢復清醒,宿醉後的第二天最難熬,被潑酒又嘔吐,昨晚沒有洗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不是真情流露的好時候。
所以在對上趴在床邊的聞槿目光的那一刻,許歲聿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管家想的很周到,昨晚就準備了林聽和許歲聿的衣服。
乾淨的衣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