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之外,她對榮宓這個媳婦兒是極滿意的,也連帶著對東臨侯府滿意起來。至於孩子麼,總歸會有的。
現下聽到老王妃的話,她仔細瞧了瞧榮宛,見其容色嬌麗,舉止端方,雙眸含笑,心下也讚歎,待移目到阿凝身上時,心頭吃了一驚。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阿凝,只記得這是個生得極漂亮的孩子。如今瞧著,卻已經初露了幾分讓人移不開眼的豔色。
“可不是麼,倒把咱們府裡的姑娘們都比下去了。”靖北王妃讚道,又朝阿凝招了招手,“小阿凝可還記得我?”
阿凝笑著點點頭,又福了福身,“見過王妃!”聲音嬌脆動人。
靖北王妃拉著她問了許多問題,年紀幾何,讀了什麼書之類,阿凝都仔細答了。上座的老王妃和姜氏說著話,忽然道:“聽說你這女兒是跟南山先生學的琴藝?”
姜氏點點頭,“學了兩年,初成個樣子罷了。”
在場眾人都微微驚詫。大齊重文辭才藝,南山先生是名動天下的琴藝大師,可謂家喻戶曉,能師從於他,足見阿凝的手法極好。
“聽說南山先生收學生可挑剔了,立下了五年只收一人的規矩。榮六姑娘可真厲害,小小年紀就能得南山先生青睞。”當中一個身穿茜色底子紫薇團花刺繡的貴婦笑著讚道,這人正是靖北王府二房的夫人。
這時坐在她下首的一個華服小姑娘插道:“若說收學生挑剔,最挑剔的可要運算元熙先生了,到現在都沒收過一個學生。”
子熙,是當今四皇子趙琰的字。因其謙和有度,畫藝超凡,得天下人仰慕,便有文人雅士稱他為子熙先生,算是把他與南山、放鶴等泰斗人物放在一起相提並論了。不過這一稱呼徹底撇開了他的皇子身份,滿足了文人的風雅,可始終不合規矩。
那二夫人責道:“知琴別胡說,祈王殿下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老王妃笑道:“無妨,如今客人都沒到,榮府的親家也是自己人,沒那麼多忌諱。祈王殿下的美名,連我都聽過不少,難怪這丫頭仰慕。”頓了頓,她的視線又落到榮宛身上。
“你府裡的四姑娘我是見過的,如今出落得愈發漂亮了。老身聽說那上京城雲英未嫁的姑娘有一個美人榜的,分別是誰來著?”
立刻有喜歡熱鬧的一位媳婦兒回道:“榜首是姚府的姚大姑娘,第二名可就是榮四姑娘了。”
老太太又呵呵笑起來,“我倒沒見過那位姚姑娘,不知是個怎麼漂亮法。還是年輕姑娘好哇,看著她們,就想起自己過去做姑娘的時候。”
阿凝與長輩說了一會兒話,又看見眾女眷中一個頻頻朝自己輕輕揮手絹的年輕女孩兒,不禁也笑了。
“瞧你倆這眉來眼去的!”靖北王妃道,“知道你們許久不見了,便出去好好說話吧!”
老王妃聽靖北王妃說起秦晚馥和阿凝互相送護身符的事兒,也笑起來,“去吧去吧,開宴時再回來就是了。”頓了頓又道,“晚馥順便也帶榮四姑娘四處轉轉吧,你們年輕人一塊兒更好說話。”
秦晚馥便笑嘻嘻地給老王妃道別,一手拉著阿凝,一手拉著榮宛,走出了脂粉撲鼻的花廳。
正值春日,王府花園中自是奼紫嫣紅,麗色無邊。三人一同遊了一會兒花園,榮宛知道她們倆向來交情好,自己杵在這裡反而妨礙她們,便同她們說想在亭子處歇歇腳,讓她們自己逛去,回頭來喚她一起回花廳即可。
秦晚馥也不過十二歲的年紀,只比阿凝大著月份,這會兒便毫不掩飾地開心道:“宛姐姐你真好!”
榮宛笑了笑,“我六妹妹就暫時勞煩你照顧了。”
“那當然,我一定把她招待得好好的!”秦晚馥道。
告別榮宛後,秦晚馥就拉著阿凝去她的暮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