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起來,渾身都變得暖洋洋的,腦子也開始變得暈乎乎的,那些煩心事也模糊了不少,要得就是這樣的感覺,馮奇又是一杯下肚。
這漢井名酒醇烈,淺酌慢飲還好,一杯杯猛喝,酒勁衝頭,很容易就醉了,他這裡醉醺醺的又要了一壺,喝到一半卻痛哭出聲。
酒莊裡喝酒的錦衣衛番子不少,認得馮奇的人也是不少,看到他這個樣子都是搖頭,有人,說這是個可憐人,少不得議論馮奇的這些事情。
兩壺酒喝完,馮奇已經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店裡的夥計們也沒有去管,其他喝酒的錦衣衛議論歸議論,可憐歸可憐,卻沒人去理會,誰也不會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小旗去得罪高高在上的千戶
馮奇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覺得四處昏暗一片,也沒了喧譁吵鬧,顯見是入夜了。
“倒是好酒。”馮奇唸叨了一句,只覺得渾身痠軟,用不上什麼力氣,這借酒澆愁也只能讓人在醉的時候不愁,清醒之後,什麼麻煩也沒少。
剛撐起身子,馮奇頓時發覺不對,醉倒的時候是趴在桌子上,可此時卻是趴在地上,周圍和地面也不是酒莊的樣子。
“怎麼回事?”馮奇眼神一掃,只看到面前有雙靴子,他雙臂發力,整個人從地上跳起,劈頭一拳向前砸下,可身體卻在急速向後,這裡古怪,先拉開距離再說。
他這一拳砸出,足可以打碎疊起的兩塊磚頭,雖說酒後出拳,可也是呼呼生風,站起時候已經觀察清楚周圍,小小房屋,前面有一張木桌,木桌上擺著香爐,香爐後掛著一幅彌勒畫像,圖畫有點古怪,蓮花寶座下卻有一隻白狐銜香
馮奇已經知道不對,這屋子佈置分明是聞香教的香堂,南京錦衣衛也曾抄拿了幾個,還有一處遇到抵抗,有了殺傷,難道這是教門的報復?
瞬時間馮奇卻想到另外一件事,自己面前不是有個人嗎?怎麼不見了!
面前無人,揮出那拳卻已經收不回了,手腕好像被鐵鉗牢牢夾住,向前一帶,整個人就要衝向香案,整個人失去平衡,後背又被人抓住,狠狠向著地下一按,馮奇身不由己,又是趴在了地上。
只是這一次等於是被人摔在地上,渾身筋骨痠疼,一時間動彈不得,此時的馮奇卻顧不上疼痛,他心裡大驚,抓住這人好高明的武技,好大的力氣,儘管短暫交手,可馮奇卻知道自己在對方面前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這樣的強人找自己做什麼?自己怎麼從酒莊來到了這邊,難道那酒莊
“小子,聽說你沒過門的婆娘要被人買走了?”馮奇正在那裡胡思亂想,卻聽到聲音響起,聽起來像是個三四十歲的成人,依稀是江北那邊的口音。
這話問的是實情,可聽在馮奇耳中卻是**裸的侮辱,他下意識的掙扎一下,可卻動彈不得,對方一隻手就把他牢牢按在地上,馮奇大醉之後還沒有完全清醒,又被提起這件屈辱勾當,一時間控制不住心情,禁不住淚流滿面。
“男兒頂天立地,哭個鳥,不就是幾百兩銀子的事情嗎?我給你!”那粗豪的聲音很不耐煩的說道。
馮奇愣怔了下,隨即渾身一震,這才反應過來,這幾百兩銀子逼得他和春梅要以死相對,無計可施,對方卻這麼輕鬆的說要給自己。
光拿俸祿的話,一名錦衣衛小旗想要賺足這三百兩,要不吃不喝足足五十年,就算自己在花船上護衛,一年也才拿二十兩上下,憑什麼就給自己。
翻來覆去想了想,馮奇才意識到這是邪教的香堂,想要怒喝怒斥,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要是真有三百兩銀子,那麼春梅就能和自己成親了,馮奇知道春梅性子很烈,如果真被林千戶的公子買回去,只怕真會上吊自盡。
“哭個鳥,自己老婆帶不回來,自己娘得病了請不來郎中,連生息吃租的店鋪都低價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