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倒行逆施,敗壞了這天下,結果現在你一句有過就想揭過去了?你休想!這天下你既然壞得了,那就得把他變回去!”
“變回去?如何變回去?”魏忠賢悽然一笑,“小哥,我敬你是個熱誠漢子,你是想要聽假話,還是想要聽實話?”
“假話是什麼?實話又是什麼?”齊望不依不饒地問。
“假話?那就是一切罪過都是咱家犯下的,是咱家領著一**黨整天正事不做,以敗壞大明天下為己任……”魏忠賢語氣裡面慢慢加上了一絲嘲諷,“朝中的正人君子都因為咱家的奸黨而不能得志,以至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下敗壞,所以只要拿下咱家,讓正人君子當國,天下就會好了。”
“那實話是什麼?”齊望再問。
“實話?你真要聽?”魏忠賢的自嘲越來越濃了,“實話就是拿下了咱家一個,天下該怎樣還是怎樣,朝廷該怎樣還是怎樣!世道就是如此,好不了了!”
眼見齊望不信,魏忠賢繼續說了下去,
“小哥,你可知,這大明天下,豈是咱家一個人就能全敗壞得了的?難道咱家掌權之前,這天下就很好嗎?關外建州,關內徐州,哪個是等到咱家得勢才為禍一方的?這滿堂文武,又有哪個才是等到咱家得勢之後再貪贓枉法、尸位素餐的?咱家當時不過是勉力操持而已,若說有過咱家確實有過,但是若說要將歷朝之積弊都加在咱家身上的話,咱家這肩膀,還真的承擔不起……不信你看看,咱家走後,如今這滿朝文武,又有幾個比咱家的這些奸黨們要好?難道咱家不在了,這天災**就少得了了嗎?咱家倒是覺得少了多少還能催著他們做點事的咱家,尸位素餐之輩只會越來越多!”
接著,魏忠賢又嘆了口氣,“小哥,我們一路上走了這麼遠了,雖然咱家看得出你對咱家滿懷怨憤,但是畢竟你還是盡心盡力地護送了咱家,所以咱家還是奉勸你一句吧,大明的天下……已經是江河日下了,”
眼見對方還是如此理直氣壯,齊望的臉頓時就漲紅了。
“哎,望哥兒,你又何必管那麼多?”就在這時,旁邊的劉松平突然嘆了氣,“這世道就是如此,你就認了吧!天下怎麼樣,你我又能怎麼樣呢?辦好自己的差事就好了吧……走吧,走吧,別停了。”
齊望的臉變得更加發燙了。“大明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你不管,我也不管,那誰能去管?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大明的天下淪亡,看著這麼多人成為孤魂野鬼嗎?你看看……你看看,這一路上我們見了多少人間慘事?我……我看不下去啊!”
這句“我看不下去啊”說得撕心裂肺,以至於原本還想在說些什麼的魏忠賢和劉松平一時間都止住了口。
“也好也好,年輕人有些熱血是好事,心懷天下沒什麼不好。”魏忠賢突然笑著朝劉松平說,“都像你這樣暮氣的話,這還怎麼做大事?”
“多謝公公稱讚,望哥兒只是年輕不懂事而已,心地還是極好的。”劉松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直接扯住了齊望的衣角。“好了,望哥兒,別多說了,你要救天下也得等到回了京城再說吧……我們先趕路吧,早點把差事辦完才是正經……”
就在他的連哄帶推之下,仍舊有些失魂落魄的齊望被劉松平推著前行,跌跌撞撞地重新走上了這條路。
這一路上,又有多少無名遺屍會被他們就這樣經過呢?他已經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也許是因為大批流民過境的關係,一路上越來越荒涼,好在因為帶了不少乾糧,水也準備得充足,所以這一路上他們倒也並沒有受到飢渴的牽累。
不過,令這幾個人心生警惕的是,一路上他們碰到的行人雖然很稀疏,但是當中面色不善的人越來越多,經常還有人躲在路邊、甚至不加遮掩地打量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