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他猶豫了片刻,彷彿是在選擇措辭似的,片刻之後才期期艾艾地回答。
“大人,要說問題的話,倒也不會沒有,畢竟每年透過長崎的商船數目巨大,總有一些是難以管理或者難以顧及的,有些人沒有受到應該得到的照顧,自然會心裡不太舒服。不過,雖然時常會有一些小問題,但是長崎的官員們都是盡忠職守的,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努力,現在長崎的貿易額才會蒸蒸日上。我想,既然能夠拿出這樣的成績,就算其中有一些小問題,也是瑕不掩瑜,不必深究。”
他這番話是絞盡腦汁之後說的,十分圓滑,既突出了自己這些人的成績和功勞,為自己和手下表了宮,也沒有把話說死,承認有些小問題,這樣即使後面被老中大人反駁也有退步的餘地。
“只是有一些小問題嗎?那倒是沒事。”內藤忠重卻沒有深究,而是看似接受了他的說法,輕輕地點了點頭,“將軍大人也不是苛求之人,只要諸位大體上為長崎和日本著想就可以了,若是隻有一些小事的話,想必奉行本人就可以處理得很好了,不用我再來添亂了……”
“大人這是哪兒的話……大人能夠親自蒞臨長崎,是我們莫大的榮幸,有了大人的指導,我們也能過做得更好。”眼看自己居然這樣就應付過去了老中大人,心裡也暗自慶幸,他一邊滿口奉承這位老中,一邊又拿起了酒杯,“祝大人萬事順心!”
見長官這麼做,其他的長崎官員們也紛紛拿起了酒杯,單獨對著內藤忠重敬酒,而這位老人也不為己甚,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看樣子十分親和,並沒有端架子。
不過劉靖卻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他總感覺這位幕府老中好像話中有話,但是因為不關他的事,所以他也不置一詞,就這樣陪著這些幕府官員喝酒,心想宴會什麼時候結束。
就這樣,宴席當中觥籌交錯,老中內藤忠重也藉此認識了駐在長崎的這些商業代表們。
“諸位都是各國的重商,也是我國對外貿易所依賴的人,以後還請繼續堅守職責。另外,我也知道諸位都對幕府的一些舉措頗多微詞,但是幕府有很多事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等到了宴席已經到了接近半夜的時候,內藤忠重看上去也酒意上湧了,就連說話也沒有剛才那麼口齒清晰,不過看樣子意識還算是清醒。“我今天宴請大家,就是為了告訴諸位,幕府對對外貿易絕不是持排斥態度的,只要諸位不附帶有傳教或者其他目的,我國是絕對歡迎。”
接著,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他又補上了一句,“對了,還有一件事,也很重要。為了能夠更有效地管控貿易,幕府最近打算要更換一種新形制的朱印狀,之前的那些形制的朱印狀將會在一個月之後作廢。所以,還請諸位回去之後過幾天派人來取,然後也跟國內知會一下。”
他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大家都有些錯愕,誰也沒能說出話來。
朱印狀就是幕府的貿易許可證,由幕府親自頒發,只有擁有朱印狀的商船才能夠靠港和日本交易,藉由這種方式幕府也能將對外貿易壟斷在自己的手中。可想而知,這個物件對這些在日本的商人來說到底有多麼重要。
可是幕府居然提前沒有預告地就說要更換,這實在讓這些人都感覺有些措手不及。
一下子竊竊私語又重新充斥到了整個大堂當中,包括幕府的長崎官員們在內,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上面要這麼做。
“敢問……敢問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連奉行竹中重義本人也不明所以,連忙問這位老中。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討好到了內藤公的歡心,因此一直都在奉承他也喝了不少酒,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到了對方說出這樣的訊息來。
除了意外之外,他心裡更多的是驚恐。身為長崎奉行,他本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