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敷衍,貌似十分熱情地繼續說,“現在有個頭痛的問題,就是他與同學的關係鬧得很僵。他過去像頭憤怒的火牛,恣意衝撞,在大家的心田裡,撒下了怨怒的種子。這次他又製造出這樣地震似的事件,恰如一場透雨過後,群眾乾涸心田,吸足了雨水,休眠了的怨怒的種子迅速發芽,仇恨的苗子瘋狂躥長。困獸猶鬥,如今,受過他傷害的人,群起報復,眾怒難犯啊!”說著,他的目光轉而注視著尤瑜,似乎無比關心、語重心長地說,“尤瑜老弟呀!你想與大家關係魚水融洽,首先得寬容他們對你的報復。比如賴昌的過頭的語言,過火的行動,給你製造了許多麻煩,但你過去對他的諷刺打擊,應該十倍於他對你的傷害。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目前你的尷尬處境,是你逼出來的。解鈴還須繫鈴人,你首先得寬容別人,別人才會寬容你。因此,你最好還是先承認自己的錯誤,求得別人的諒解。”
“姚老師,過去我抓住賴昌的生理缺陷,諷刺挖苦,是我的錯誤。不過這次一一”尤瑜想說出開始在橋上抹稀泥的,不是他,而是賴昌,想當著姐姐的面,澄清事實,姚令聞也知道他要說這個,馬上截斷他的話,把這事遮掩過去:
“這點我知道。這次賴昌存心與你過不去,像特務那樣跟蹤你,實在可惡!但是,你在橋上抹泥的這事,池新荷也親眼看見了,並親口告訴了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怨首先還得怨自己。今後多檢點自己,少苛求別人,你才能與賴昌、與全班同學縮短距離,進而與同學恢復兄弟姐妹般的親密關係。”
“姚老師說的句句是金玉良言。尤瑜啊,你要牢牢記住,棄舊圖新。你去吧,我與姚老師還要別的事要商談。”
冬梅支走了尤瑜,姚令聞的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到了實地。他真怕尤瑜說出賴昌先在橋上抹泥、誘發他依樣畫葫蘆、犯錯誤的事,更怕他說自己放縱賴昌的事實,使尤冬梅根據她過去對他的思想品格的瞭解,進而推斷出這幕鬧劇是他導演的,更進一步得出他居心叵惻、不堪信任的結論,這樣,他就自毀了自己平步青雲的梯子。因為,她畢竟是他的同學,如果不捅破這層,以後辦事方便得多。因此,當尤瑜想要說還未說出口時,他就移花接木說別的,堵住了尤瑜的嘴巴。尤瑜失望地看了姐姐一眼,悻悻地走了。
他們目送著尤瑜遠去的身影,各想各的心事。冬梅想,過去與他的關係,雖然有些尷尬,但從來沒有發生嚴重的正面衝突,今後姚令聞有許多事還需仰仗於她,求他幫助教育弟弟,他應該能夠做到。但又覺得他嫉妒心重,虛偽陰毒,口稱是而心實非,虛情假意的恭維背後,往往潛伏著滿腔的積怨與幽恨。人們往往愛屋及烏,他卻常常“憎”屋及烏,說不定由於他嫉妒她,而殃及弟弟,處處與弟弟為難,不露聲色地整他。讓弟弟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還得關照一下校長,提防姚令聞可能越軌。姚令聞心中則想,過去你對我無情,今天休怪我無義。我扳不倒城隍,但可以蹂躪小鬼。明火燒,我不敢;闇火煨,你休怪。不過他從她的遊移不定的眼神中,似乎察覺了自己的表演,並未贏得她充分信任。她‘酸梅湯’,畢竟聰明過人,是武則天、慈禧輩人。今後還得處處留心,事事在意。
“哦,哦!你不是說還有事要談,什麼事?”姚令聞從不可言傳、也不敢言傳的春夢中驚醒過來,馬上拾起現實的話題。
“‘搖鈴子’,有你在,尤瑜的事我就放心了。但目前教育事業中,有許多事,我還放心不下。今天,我想同你商量其中最重要的兩件事。”尤冬梅也像從夢幻中驚醒過來,關切地望著他,帶著商榷的口吻說,“全國解放了,祖國大地,處處豔陽高照,但是,陰影、黑暗還普遍存在,甚而至於有些黑暗的角落,還未見到一絲陽光。尤其是教育戰線這塊魚龍混雜的汙穢的土地,我們只原封未動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