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做官,弟弟是前幾年的年輕舉人,在家經營沙船,好大家業,這也是意料之中,不然也沒面子請負責南京刑名的推官出頭。
這麼年輕就已經是舉人,又有進士出身做官的哥哥,還在洋麵上有生意,一項項擺出來,番子們就知道這家人還是不碰的好,別人來這附近開店,或許覺得地價便宜?這裡的確比外面便宜一半以上,沒人租售的地方,不便宜也不行。
開始時候這麼想,過了些日子就覺得這酒莊選在這邊是生意經了,不說那黃酒,這醇烈的徐州燒酒就是不一樣,這東西南京城內本就不多,這裡卻不斷貨,喝幾口爽身解乏,而且大家雖然富貴慣了,到底是舞刀弄槍的武夫,喝這醇烈燒酒就是對胃口。
當差下值,來這酒莊喝幾碗,暈乎乎的閒聊,愜意的很,連帶其他幾個千戶的人,有事沒事都過來轉一圈。
“你這酒怎麼來的?”坐在座位上一個小旗暈乎乎的問道,這小旗看著五十多歲年紀了,很是潦倒。
一名矮個子的年輕夥計陪笑著就要解釋,那小旗自問自答的說道:“我們都堂正在盯著徐州,你們就來這邊賣徐州燒酒,一定是探子,一定要拿問。”
屋子裡一陣鬨笑,其他幾張桌子上的番子們邊喝邊看熱鬧,那小旗端起酒碗和對面的人碰了下,喝了口又是說道:“一查就知道了,你們東家去徐州賣布,賺了一筆,又販酒過來,又賺一筆,而這南京城裡,能喝得起這酒,又願意喝這個的,也就是咱們這邊了,是不是?”
“老張,你喝多了就唸叨這個啊,這都說幾遍了!”邊上有人起鬨,大家又是笑。
“徐國公家和幾位大璫標營那邊你們敢賣嗎?那些苦哈哈的衛軍有錢買嗎?應天府和兵馬司那群慫包喝得慣嗎?還不是咱們錦衣親軍的人喜歡,你們那個東家啊,年紀不大,眼睛卻毒,將來肯定發達。”這張小旗含含糊糊的說道,醉意盎然。
夥計連忙又送過去一壺,這張小旗眉開眼笑的接過,邊上頗有幾個錦衣衛撇嘴不屑,在那裡探頭低聲議論:“為了白喝這一壺酒,天天說這麼幾句話奉承。”
“你聽說沒有,馬瘸子這幾天不在南京。”
“小聲點,在這裡這麼叫,傳出去就死定了。”
“說是去江北見什麼人你們別看我,去伺候的人聽到的,他和馬六說”
夥計們笑容滿面的端著酒菜穿行桌椅之間,各個位置有什麼需要他們立刻就能滿足,這份殷勤也是錦衣衛番子們喜歡這裡的理由。
沒什麼人注意到,滿面笑容的夥計一直在很仔細的傾聽,不時有人急忙迴轉櫃檯和後廚,然後又轉回來。
“有人說那馬衝昊可能去了江北,不知道是不是奔徐州去了,今天城門關閉之前,這封急信一定要送出去”在夥計們的住處裡,一名大漢和一名矮個子年輕人坐在小桌兩邊,身邊幾個年輕人聽命。
坐在桌邊的矮個子寫字很差,也就是勉強能看,他寫完之後仔細看了一遍,將信放進信封內,用火漆封上,交給邊上一個年輕人。
等屋子裡站著的人都出去,那位大漢搖搖頭,悶聲感嘆說道:“得虧進爺手裡有這些忠心膽大的,居然來刺探番子,擱在一年前,想都不敢想啊!”
“黎老哥,我們這些人年輕,只懂得守規矩做事,真要遇到什麼事,還得老哥你來拿主意。”
“雷爺說這話豈不是臊我嗎?徐州邳州的爺們聽到你的名字,沒幾個臉色不變的,我一個降人算得了什麼?”
“沒人怕我,只不過敬畏大哥而已,黎老哥,小弟知道你從前有自己的局面,現在跟著出差事可能不甘心,不過老哥你要看將來,小雷我當年豬狗不如一樣的破爛貨色,跟了大哥之後也像是個人樣子了,老哥一身本領,為大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