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慢慢來就是;他那邊又不是銅牆鐵壁;這法子早晚能弄出來。”
何偉遠猛地一抬手;桌面上剩下的那個酒壺也被他摔了下去;上好的青瓷酒壺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有了這麼一個響動;外面兩個漢子急忙探頭進來;看到無事這才退回。
看到何偉遠這麼大的反應;周學智臉色也有些僵硬;何偉遠在那裡咬牙說道:“怎麼能慢慢來;這東西是咱們的命根子;可這命根子眼看就要被人挖斷了。”
“這”周學智剛要開口;就被何偉遠打斷;何偉遠冷聲說道:“你不用寬慰老夫;趙進那邊在添置蒸鍋;這個誰都知道;只要那邊出酒的量大了;咱們就不要想賣酒了;你想過沒有;他用高粱;咱們用米麥豆;他那裡距離河上比咱們要近多少裡;算上本錢;算上腳錢;咱們怎麼和他爭;還慢慢來現在就是個早死晚死的事情。”
周學智沉吟一下說道:“河上那邊教中兄弟很多;咱們家這酒又不是賣了一年兩年;這樣的老關係那裡會這麼容易斷掉。”
說到這裡;何偉遠臉色更陰;長嘆了口氣說道:“平時你最不把這個當真;怎麼今天卻口口聲聲說兄弟;他們買酒賣酒還不是為了銀子;能賺到銀子就是兄弟;如果誰能讓他們賺的更多;他們連爹孃也認的。
自己所說的每一個理由都被反駁;周學智尷尬的咳嗽兩聲說道:“老爺;那趙進手下幾百號青壯;心狠手辣不說;官面上的關係也龐雜;連雲山寺那幫和尚都不敢做什麼;如果咱們貿然翻臉他們和木家那邊的關係也是麻煩啊
“酒上的生意破敗;那邊的關係也要冷下來;難不成老夫就守著這片田地過日子?”何偉遠冷冷的說了句。
周學智也是無言;何偉遠在那裡沉默了會;猛地一拍桌子;怒聲說道:“那趙進屢次三番和我教作對;殺害傳頭;折辱教眾;勒索錢財;老夫身為會主;如果不去護法護教;又怎麼對得起山東總壇;怎麼對得起教主和諸位尊者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周學智慎重說道;說得嚴肅;心裡卻在嘆氣;心想斷人財路果然是不共戴天之仇。
九月天氣轉涼;北直隸那邊據說已經下過小雪;南直隸江北這邊衣服也逐漸加厚;但還過得去;不過河上湖上之類的水面;冷風就很讓人難熬了。
如果在徐州城外的黃河碼頭上船;一路東行;到邳州東境下船;這邊就是如今京杭大運河南北的中間交匯點。
運河改走迦河之後;正好經過邳州和宿州之間的駱馬湖;隅頭鎮就在駱馬湖的南邊;船行水上;自然需要停泊的地方;可運河千餘里;長歸長;寬卻有限;短暫停泊可以;長期停泊只能找專門的口岸和碼頭;但即便是口岸碼頭;能提供的空間也很有限。
而駱馬湖卻沒這個問題;湖面無風;適宜停泊;湖面廣闊;北上南下的船隻也不用擔心擁擠。
因為這裡差不多是中點;行走南北的船隻都要在這裡歇息整頓;也因為這裡是中點;南來北往的貨物很多就在這裡卸貨貿易。
人流物流交匯;想不繁榮都難;隅頭鎮不到十年功夫;已經有“小揚州”的名號;可見其繁華程度。
漕船的漕丁和官吏;民船的水手和船主;還有乘船的富貴貧賤;在停船的時候;都要上岸去放鬆放鬆;採買各色貨物不說;還要尋歡作樂一番;所以隅頭鎮靠駱馬湖一側;佈滿了酒樓飯莊;服務不同人等的青樓也有幾家;據那些見識廣的人說;別看隅頭鎮小;幾家大院子裡居然有秦淮河和揚州的姑娘坐鎮;這種場面大江南北都少見的很。
除了這等專供富貴人物的處所;只要你口袋有銀子;總能找到花銷的地方;湖上價錢便宜的船孃也是大把。
有些人尋歡作樂;有些人就只能守在船上;這些人的生意也有人做;除了那些船孃之外;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