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苦哈哈;六十五文一斤的貨色大家誰也捨不得喝;一直壓在手裡;今天總算賣出去了。
看著船上漕丁你一碗我一碗喝得高興;老錢陪著聊了幾句解開繩子就要走;剛在那裡動手;先前提議湊錢的漕丁揚聲問道:“老錢;你這酒從那裡買來的?”
“徐雷貨棧;南岸東西向第三條街;一打聽就能找到。”老錢回答一句;他也不擔心別的;這麼貴的酒以後他也不會進貨了。
漕船船隊;二十艘船的一般都是個千總押運;這千總要在陸上兵馬裡什麼都算不上;但在這運河上;一個千總正經是個人物了;二十艘官家漕船;運的是漕糧;來回幾千裡;看著是苦營生;實際上不知道多少南貨北貨要裝在這船上南下北上的;這腳錢就是好大一筆;更不要說沿途貿易;收購特產;二十艘船就是小小的聚寶盆;人說“漕運千總;水田萬畝”;就是這個說法。
老錢賣酒的這船隊千總姓吳;鎮江人氏;家裡已經有一妻四妾;據說城外還有兩處外宅;日子逍遙的很;不過出門在外;依舊要打點野食嚐鮮;他手面大;隅頭鎮這邊也知道吳千總豪闊;幾個院子有了新來的姑娘都要知會一聲。
今日裡卻說新到一位大同來的女人;知道訊息的吳千總少不得要去試試;折騰了幾個時辰之後;意猶未盡的出門;一路上就在想著是不是給她贖身;回去自己玩個痛快。
在溫柔鄉養出來的好心情一到湖上就消散無蹤;駱馬湖雖然平靜;但小小風浪也是有的;秋風帶著水汽;棉袍都擋不住;這吳千總尋歡作樂的時候還特意穿著綢衫;坐在船上渾身發抖;心裡不住在罵;憑什麼自家船隊就要半夜起錨開船。
到了自家船隊跟前;吳千總快步跳上船去;只想著回去避風;低頭邁步;險些撞倒一個人身上;差點就掉在湖裡;抬頭看;吳千總頓時大怒:“狗魚你瞎了眼嗎?來老子這邊於什麼?自家船沒人管了?”
這被他叫做狗魚的;卻是那個問老錢在那裡買酒的漕丁;在吳千總面前;狗魚態度極為諂媚;陪笑著說道:“總爺;兄弟們淘換到好酒;特意送給您來嚐嚐;暖暖身子。”
聽到這話;吳千總的火氣消了不少;不過還是沒好氣的說道:“這湖上的酒能暖什麼身子;還不如直接趴在船幫上喝湖水;你們自家喝去;沒酒錢了老子明天給。”
“總爺;小的們酒錢還有點;這酒可是六十五文一斤;的確不一樣的;您嚐嚐看?”
“六十五文?老子我喝花酒;那紹興花雕都不敢要我這個數目;你們昏了頭嗎?”吳千總聽到這個價錢之後一愣;忍不住開口罵道;不過也對這酒有了興趣。
那狗魚嘿嘿笑著把罈子裡的酒倒進酒碗;他們也就剩下這一碗了;雙手端給吳千總;到跟前那吳千總抽抽鼻子;詫異的說道:“味道還不錯。”
吳千總接過酒之後喝了一口;臉上的神情愈發驚愕;剛才因為風吹有些佝僂的腰板挺直了;因為這一口酒喝下去;當真感覺到肚子裡有一團火;暖意朝著渾身發散;把湖上秋風的寒冷全都擋在了外面。
“這他孃的才是酒”吳千總罵了句;生怕自己因為太冷才有這樣的感覺;連忙又喝了一口;沒幾口;一碗酒喝了個於淨;吳千總臉色變紅;鼻尖上滲出汗來;絲毫看不出什麼寒冷的模樣。
“還真是好酒?這酒那裡來的?”吳千總詫異的問道;他好色好玩;但跑漕船上的人整年裡南下北上;他們見識廣闊;是最有市場意識的人群;他喝了一口之後就知道這酒代表著什麼。
狗魚臉上也露出笑容;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連忙躬身說道:“那老錢說;這酒是在岸上的徐雷貨棧;買的;總爺;這酒不說別的;咱們行船的兄弟們誰會不願意喝;春秋兩季;水上風能透骨頭的;喝一口比穿個皮襖都管用;累了一天;這麼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