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有資格和陳雨談談。
陳雨剛結束的飯局,可用混亂來點評收場的剎那。
王總喝多了,另一位劉總喝得比他還多。兩人互稱對方為哥,又都不願自稱哥,僵持不下,不勝酒力,乾脆跪在地上,互相磕頭。
估計整個局中,唯一清醒的只有陳雨了,她和剩下幾個較為清醒的,分別攙扶王總和劉總起來,趁亂,劉總在陳雨臉上胡嚕了個來回,陳雨純屬本能,一推劉總,無欲則剛,有欲則慫,劉總吐沫星子橫飛, 他甚至還記得拍拍王總,“哥!哥!這妹妹的專案,你支援,也別忘了我!”
你說他是醉了,還是沒醉?
“看我面子,看我面子!”王總見狀,急忙打圓場。
擱在二十多歲時,陳雨肯定給他一耳光,拂袖而去,愛誰誰。三十五加,丈夫隨時可能失去工作,老的,小的,要養,工作需開展,望持續,沒有一個機會能浪費,能忍的都得忍,給對方一耳光,不會得到任何正面維護的評價,還會得到“不識逗”的結論。
陳雨放下已經揚起的手,馬教授路過她,問了句,“沒事吧!”“沒事,喝多了,能怎麼計較?”她苦笑著搖搖頭。
陳雨在飯店門口,把馬教授送上車,終於,罵出聲:“媽的,被狗啃了!” 一路上,陳雨心裡翻江倒海,右眼皮不斷跳,她恨自己沒有及時反抗,她發誓,今天這就是底線,到此為止,再有這樣的舉動發生在她身上,什麼拉廣告、送贊助、搞合作,全部擴音,老孃賣大白菜都能第一名,至於嘛,一大把年紀,受人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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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總結過自己,在被人得罪時,有三點特徵:反應慢、記性好、氣性大。她直到在家門口換鞋時,胃還在疼,不是為酒,為王總。
她看著北冰洋易拉罐,敞開的金屬大嘴想,“算了,不要廣告了。”她盯著貓爪小拇指上的綠點下決心,“給多少錢,都不幹了。”
她和朗因有一搭沒一搭閒聊時,正神遊太虛,兩個自我在交戰,一個是現實的,要討生活的,一個是真空的,不食人間煙火、清高的,朗因說談談,陳雨沒心思,沒心情,她還平復她的心情,不指望朗因給她安慰,只希望,朗因別給她惹麻煩,讓清高的自我不得不屈服討生活的自我,朗因讓她失望了。
“我跟你說,從明天開始休年假,是我騙你的。”
客廳燈沒亮,屋外的數家燈火,和半輪殘月,映著朗因的白胖側臉。
陳雨有心理準備,那天晚上談過後,兩人心裡都明白,宋江裁掉朗因合情合理,不裁,留著,才是意外之喜。
“拿到賠償了?”陳雨單刀直入。
“去了不到半年,能有什麼賠償?一個月工資而已。”朗因意外,陳雨跳過結果。
“徹底不用去滴水了?”
“不用,今天,和宋江吵掰。”
“為什麼?你又拒絕他的角色扮演邀請?”
“別提了,今天可以用‘混亂’來點評我在滴水的收場。”朗因居然和陳雨的一日總結一樣。
起因是,開例會時,朗因接到殯儀館來電,問他,為什麼兩個星期了,還沒來領他大舅的骨灰。問得朗因那叫一個懵,他清清楚楚記得他給朗果五千塊後,朗果答應得爽快,後面的事都她負責,朗因連忙聯絡朗果,朗果態度不錯,解釋那天只是盯著大舅火化完,沒有合適的骨灰盒,便寄存了,這幾天忙,忙得忘了過去。
“本來這事兒,我以為過去了,又回去開會。”朗因拍著大腿,“誰能想到,殯儀館再給我電話,說朗果去了,骨灰領走了,但沒帶骨灰盒,拿著生鮮超市的無紡布袋子去的。”
“什麼?”陳雨目瞪口呆。
“可憐大舅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