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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你當然不會一個人去。”

“我——不會?”

“你無論到哪裡都不會一個人去了,是不是?再也不一個人去了?”

傑科在廚房的椅子上站穩,跟媽媽一樣高,露出最甜蜜、最自然的笑容。在過去的幾個月中,當她想死的時候,這笑容溫暖了她的心,使她像一個年輕姑娘一樣熱情洋溢地活下去。

傑科用手臂摟住女人的脖頸,給她一個孩子的擁抱,用溼嘴唇給她一個熱吻,又說道:“媽媽,你知道你無論去哪裡都不會一個人去,永遠不再一個人去!”

來到X的公寓樓,女人想坐電梯上九樓,但目光銳利的傑科拉了拉她的手臂,催促她往樓梯走。他們不願意讓人看見他們來過,不是嗎?

在文明社會,此時已經晚了。傑科多次說過:“無論對什麼罪人——不能坐等上帝懲罰。”

女人和傑科上到九樓的時候,女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周身的血管裡冒出興奮的火花。她肩上的揹包裡裝著十英寸長的切肉刀;在她的身邊是邁著粗壯的短腿、上樓的動作比她靈活的小杰科,她子宮結出的果子。女人想,既然X難得帶她來這個地方,他的兒子更是從未來過,那麼他們兩人就該來看他,這樣做看來非常正當,沒有什麼不合適。而且不能回頭了。

他倒是去過她的家。吃過她為他精心準備的食物。同別人一樣。同和他一個性別的人一樣。他說過愛她,用他的吻給她緊張而充滿希望的身體塗過油①。在他的監護下,她變得美麗了,不是嗎?

她不假思索地向他敞開了女人的靈魂,卻沒有料到一旦男人的激情消逝,她本人的靈魂重返自身時,已經被玷汙,被壓垮。用傑科不屑的話說:“像一張被那畜生擤過鼻涕的克里內克絲面巾紙。”

但是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在X住的那一層樓,傑科把樓梯門推開一兩英寸,小心翼翼地探頭張望。看見走廊裡沒人,招手叫女人出來,悄聲說道:“媽媽,走。過來。”女人摸了摸肩膀上揹著的包。目光似乎歪斜了。出發前,她喝了幾杯酒,服了一粒白色的藥丸,使神經鎮定。她蹲下來,悄悄對傑科說:“——別離開我,寶貝——答應我,別讓門關上?”傑科把她的腿推了一把,不耐煩地說:“天啦,媽媽!當然給你開著。”於是她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去,醉眼惺鬆地數著門號,找到X住的9…G,擦了擦眼裡一直含著的眼淚,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用手指按門鈴,用力按,以斷退路。

想起很久以前,剛懷孕很難受又嚇怕了的時候,曾經給X打過電話——肯定是X,不管那人後來怎麼說——聽見他的電話鈴響了又響,如同她命中的血液無情地漸漸冷卻、乾涸,那時候她的子宮裡那個聲音第一次響起,像上帝遠古的震怒,十分奇妙地給了她無窮的安慰。那聲音說總有一天他們會受到懲罰,那些罪人——只要耐心等待,她真他媽的又耐心地按了一次門鈴,聽見了腳步聲。這一來,不能回頭了?

在燈光昏暗的走廊的另一頭傑科在遠處等著她,就在緊急出口的門邊。但是當她斜眼朝那邊望過去的時候,只看見門前空蕩蕩的,那扇門緊緊地關上了。在她和那扇門之間空氣微微一顫,走廊微微一抖,彷彿那座樓或許連樓下的土地都開始搖晃起來。女人畢竟是有理智的人,她想那座樓不可能真的在搖晃,即使真的在搖晃也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無論怎的,她來了。門開了,X出現了。

預兆(1)

今年的聖誕節是星期三。聖誕節前那個星期四,黃昏時分,維特尼駕車往住在該城另一頭的哥哥奎恩家駛去,路上維特尼得了一個預兆。

維特尼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他不是。

他也不是一個好乾涉別人家務事的人,特別是哥哥的家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