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是出個主意,如果事先未徵得奎恩同意都是危險的。
可是維特尼早上接到小妹的電話,她從姐姐那兒接到電話,姐姐又是從去看母親的姑姑那兒接到電話——奎恩又開始酗酒了。他威脅妻子艾倫,或許還威脅了女兒,這是家醜,令人抬不起頭。過去的十一個月奎恩參加了同性戀的聚會,雖然不是定期地去,而且覺得尷尬,對這種聚會持輕蔑的態度。是的,他參加很多聚會,曾經戒了酒——關於這些問題,要根據不同的家庭發表意見——他的酒量已經比以前大大減少。作為帕克森家的長子,在當地有錢有地位,眾口一詞地認為,與一般人相比,參加同性戀聚會、承認有酗酒的毛病、承認脾氣暴躁是難以啟齒的事情。
維特尼頭天夜晚就有預兆,一整天心裡都惶惶不安,奎恩可能失去控制,把艾倫打成重傷了,甚至連他那幾個女兒也不能倖免。奎恩塊頭大,年近四十,曾就讀於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學院,作為一個業餘愛好者,他熟悉社團法,喜歡社團活動,心腸好。但維特尼從小就知道他是一個好動武的人:他常常用雙手錶達自己的意思,有時候這雙手會傷人。
那天維特尼往哥哥家裡打了幾次電話,每次都沒人接聽。電話嗒的一聲,接下來就是熟悉的嘶啞的留言錄音帶:哈囉,這是帕克森家!很遺憾,我們現在不能回電話。但——是奎恩的聲音,熱情洋溢,興高采烈。但隱藏著威脅。
維特尼打電話到辦公室的時候,奎恩的秘書只是說他不在。儘管維特尼亮出奎恩弟弟的身份,秘書肯定知道他是誰,但仍然不肯給他透露任何資訊。“奎恩在家嗎?他到城外去了嗎?他在哪裡?”維特尼極力不露出不安的聲音。而奎恩的秘書,奎恩的同夥之一,只是靜靜地答道:“我有把握,帕克森先生聖誕節期間會和你聯絡的。”
聖誕節在格蘭德維林蔭道老帕克森的大宅子裡當著那麼多親戚的面!——在那麼狂歡的氣氛中,維特尼怎麼能把奎恩拉到一邊說話?何況,到時候也許為時已晚了。
因此,儘管維特尼不是那種愛干涉別人婚姻、特別是哥哥私生活的人,他還是上了車,開車到城市另一頭。他住的地方是城裡不太富裕的街區,這裡的房屋都是共管的公寓樓和單家獨戶,他已經在這裡居住多年,過著庸庸碌碌的單身漢生活。現在他要驅車前往城市的另一頭,進入奎恩幾年前搬進的百萬富翁區。這個地區是聞名的白水山莊,所有的房屋都是大宅院,十分奢華,以綠樹和樹籬作為屏障和道路分隔開來。每個建築群落佔地都不少於三英畝。奎恩的房屋是他自己設計的:有室內游泳池,有桑拿,房屋的後面還有一個龐大的紅木露臺,是新喬治風格和現代派建築風格的折中。維特尼從來不把他的沃爾沃開上曲曲彎彎的鵝卵石車道,而是把它停在可以容納三輛汽車的車庫門前,步行到前面摁門鈴,以免有擅闖私宅的感覺,哪怕是受邀請前來拜訪,也要掏腰包的。
因此,他此時感到明顯的不安。他摁響門鈴,站著等候。大廳裡黑燈瞎火,起居室裡也一樣。他發現車庫的門是關著的,奎恩的車和艾倫的車都不在車道上。家裡沒人?他不是聽見有音樂的聲音嗎?——是收音機的聲音?他想,女孩們明天還要上課;下星期一才開始放假,那麼今天晚上還在上學期間。孩子們不是應該在家的嗎?艾倫不是也該在家的嗎?
他一邊等待,一邊深深地吸了一口夜裡寒冷的空氣。溫度已經降到零下,但還沒有下雪。除了進入白水山莊一路上看見幾棵聖誕樹,他沒有節日即將來臨的感覺;在奎恩和艾倫的屋子裡看不見聖誕節的裝飾。甚至連前門都沒有懸掛常青花環……沒有聖誕樹?在格蘭德維林蔭道大帕克森家,往年聖誕節總要在大廳裡豎立一棵巨大的樅樹,修剪這棵樅樹的時候還要慶祝一番。儘管維特尼已經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