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支槍一直就放在那兒只是你的一面之詞。”魯絲張開嘴剛要說些什麼,海斯密施卻徑直說道:“是你把那隻手槍交給警察的,你當然有充足的時間把這隻原本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槍看得清清楚楚,並且記住了它的每一個特徵。所以,如果說你丈夫和這支槍之間有什麼關係,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是這樣嗎?”
“不是我強姦了我的女兒,先生,更不是我殺害了她。”魯絲尖聲喊道,“所以我沒有必要撒謊。”
海斯密施停了一會兒,原本一副毫不容情的面孔現在看上去卻像是真誠的同情。“但你希望有人認罪,不是嗎,卡特爾夫人?最重要的是,你試圖使自己相信你知道女兒出了什麼事兒,所以想要找個人對此事負責。這就是你為什麼熱衷於附和警察捏造的這起所謂案件。你想讓自己安生,所以就找個人承擔責任。”
斯坦利起身反對,但為時已晚。海斯密施輕聲說道:“我的問題問完了。”說完便坐了下來。他對控方的進攻取得了他預想的效果。
賽姆森皺著眉頭對海斯密施說:“海斯密施先生,我不允許辯護律師把訊問證人變成了演講。你還要向陪審團陳述你的觀點,到時候請不要借題發揮。斯坦利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下一位證人是一位警官,貝內特探長。”
“是的,法官大人。”
“不妨請他明天早上出庭作證。因為本庭還有其他民事案件必須今天處理。”
“聽從您的安排。”斯坦利一邊回答,一邊向法官鞠了一躬。
坐在記者席上的唐·斯瑪特在筆記本上很花哨地畫了一條線。今天收穫頗豐,有很多東西可以在頭版頭條上發表。明天他就可以看到喬治·貝內特把絞索纏在霍金那可惡的脖子上。法官身後的門剛一關上,他就迫不及待地向最近的一部電話跑去。
整個下午過去了,克拉夫還是沒有露面。法庭的門房傳來一張字條,是盧卡斯隊長的電話留言,上面寫著:“克拉夫有事耽擱了。他說明天開庭前會在德比郡與你見面。”喬治不知道這位偵探到底在忙什麼。或許是有另外一件案子要辦,他想。自從菲利普·霍金被逮捕這幾周以來,兩個人都公務繁忙,有時他們不得已還得從愛麗森·卡特爾案中抽出時間來處理這些事情。
這時,喬治聽到外面樓梯平臺上人們在低聲私語,他知道已經休庭了。他來到休息室,一眼瞥見了在朋友和親人簇擁下的魯絲·卡特爾,但他卻故意迴避了他們的眼光。現在是案件審理階段,任何證人在正式出庭作證之前不得和其他與此案有關的人進行商議,這一點很重要。喬治穿過人群,擠進了審判室。海斯密施和他的助手已經走了,而斯坦利和普理查德還坐在桌子旁邊埋頭討論著什麼。
“情況怎麼樣?”喬治問,順手拽過一把椅子在普理查德旁邊坐下。
“德斯孟德真是太棒了,”普理查德興奮地說,“尤其是開場白,令人叫絕。陪審團的人都被吸引住了。午餐的時候海斯密施氣得連話都不和我們說。喬治,你要是在場一定會被感動的。”
“太好了,”喬治說,“卡特爾夫人怎麼樣?”
兩位律師相互看了看。“她情緒有點兒激動,”普理查德答道,“在證人席上有幾次幾近崩潰。”他整理了一下檔案,塞進一個資料夾裡。
“當然,這對我們有利。”斯坦利插話說,“但不管怎樣,我一點兒也不想讓一個女人哭。”
“她經受了煎熬,”喬治說,“我無法想象當她知道她所嫁的男人強姦並且殺害了自己孩子時,她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普理查德點點頭。“在這種情況下她一直強撐著,她是個好證人,她毫不退讓。正是她的頑強使得海斯密施看上去顯得非常霸道,陪審團對這一點討厭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