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三月初三?屬下有一計,不若……”
他附在蘇文茂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
“好主意!提司大人可不介意這種小事。咱們不許收朝官銀子,但代他老人家收銀子可沒錯。”蘇文茂高興之餘,想到件事情,叮囑道:“對了,將後廂房的那箱銀子看好。提司大人下了死命令,如今再也不準任何人捱到那箱子。”
那名官員應了聲,心裡卻嘀咕著,雖說那箱子裡裝著幾萬兩巨銀,但提司大人家裡這麼有錢,值得當傳家寶一般盯著?
第二日一清早,沙湖上地霧氣剛剛散去,那艘八成新的京都大船,便在江南水師將領們“依依不捨”的目光中,緩緩駛離了碼頭,穿水道,出沙湖,慢悠悠、快活無比地進入了大江的水域。
看著大船消失在湖口,三艘護責護衛的水師船舶也跟著出去,岸上地江南水師將官們齊齊鬆了一口氣,終於將那兩個挨不得、碰不得的瘟神爺送走了,一想到這些天送的禮似乎打了水漂,又感覺有些肉痛。至於皇子與提司乘坐的大船,在水師防區之內遇上賊患一事——當然需要有替罪羊,眾將投向沈守備的眼神都有些可憐,但此時也無人領頭做這件事情,一切還要等提督大人下午歸營再說。
其實……蘇文茂猜錯了,江南水師的將領們也一直等到第二天才等到提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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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江南首屈一指地軍方實權人物,江南水師提督施大人,根本不著急來,只著急不要來的太快。
這位施提督官居從一品,而且乃是京都老秦家的門生故舊,自然不會怎麼懼怕範閒,但這位老兵油子也清楚,若自己真的趕到水寨與範閒見面,衝著三皇子和那個流言,自己總歸也要放低身段說說些話——對一個嘴上毛沒長齊,一個鳥上根本沒長毛的小孩子拍馬屁,自己這張老臉怎麼擱!
所以老施一面派人傳訊,說自己正在某處公辦,正在快馬加鞭來請三皇子安,一面卻是摟著自己最疼地粉頭,坐在馬車上晃悠悠地往水師這邊走,只恨路途太短亞……
最後,施提督終於打成功了時間差,他到的時候,那艘船已如黃鶴去也。
話說另一邊,蘇文茂意氣風發地坐著大船沿江而下,貫徹了範提司地指示,接納了手下那名官員的建議,一路上見州停州,見港泊港,也不理會碼頭破爛。或江邊只是個住著幾千人的小縣城,反正是走走停停,一天一泊,好不折騰。
這艘船走的怪異,卻是將整個江南路的官場都擾地亂的起來!
如今誰都知道。監察院的範提司和三皇子有可能是在那艘京都來船中,既然如此,但凡這艘船停泊所在,當地的官員都要前去請安才是。又要備上好酒席,手頭也不了少了禮物,當此關頭,誰敢大意?
上游的州縣送了翡翠,下游地州縣怎麼也不能比下去了。至少也得來一袋貓眼兒不是?咱州里窮?山參能刨幾根吧?咱縣裡沒錢?出名的松針柏木金黃臘肉也得提幾條,萬一船上那兩
位大人物吃慣了山珍海味,就喜歡咱們有鄉土氣息的事物呢?
什麼?城裡沒什麼出產?趕緊派工……去為大人拉船!
一月多的時間,沿江地眾官員雖是一直沒有見著高高在上的天潢貴胄,但是巴結討好的力氣卻是使勁兒的在下。
大船一路南下,遇州縣而停。就算地方再小也不錯過,江南官員們在為有這難得的送禮機會而高興地同時,心中也不免腹誹,範提司和三皇子……的胃口也太好了!連那些沒什麼出產的窮縣都不放過!
“不懂了吧?蚊子再小也是肉。”蘇州城內某府內一位師爺眯眼說道:“看來這位範大人,還真是繼承了尚書大人的風格,帳算的極細啊。”
另一位師爺搖頭嘆息道:“官聲!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