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過頭,卻見一直說困得不行的那人竟還未躺下,而是枕著手半靠著,含笑看著自己,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哪裡像是有半分睏意。
“怎的這樣久才來。”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口中說著,他卻是坐起身來,往外頭挪了挪,又拿左手幫著季清菱掀了半邊被子,抽回那一隻枕著頭的右手,拍了拍床榻,道:“快來,床都幫你暖得熱了,人卻是還不到。”
像足了盼妻來的深閨怨夫。
已經暮春,哪裡要暖什麼床。
季清菱看得想笑,剛從後頭挪進裡邊,欲要順著那掀開的被子進去,餘光一瞥,卻見被子裡頭的顧延章腰間帶子鬆鬆垮垮,下頭半邊裡衫都滑開了,一大片肉大刺刺的『露』在外頭,十分坦誠。
她忽然就有點臉熱。
再不是沒成親的小姑娘,又跟著五哥里裡外外學習了這樣久,當真是許多東西都會了,若還說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實在也不可能。
可他擺了這幅模樣,自己已是看出來了,就這樣傻乎乎地進去,仿若羊入虎口,她又有些不甘心。
——雖然也是喜歡的,可老被這樣容易給哄了,她還要不要臉了!
季清菱猶豫了一下,指著被子裡頭抬頭道:“五哥,你的底衫呢?”
她話已出口,立時就曉得不對了。
怎麼能這樣問!
又不是不曉得他臉皮子有多厚,問得這一句,不是等於順著坡往坑裡跳嗎?!
果然,她話剛落音,對面顧延章便已經傾身上來,右手攬了她的腰,左手也不管什麼被子了,一心一意地去解她腰間綁好的帶子,口中笑道:“夫妻一體,要什麼底衫?我連裡衫都不想要——我這一身裡裡外外的,你哪一處沒有見識過?”
又挨著她低低笑道:“明明身上這樣足的書香,怎的如此在意身外之物?”
他解帶子的手藝已是輕車駕熟,比做學問的功夫半點不差,沒扯兩下,季清菱的腰帶便被輕輕巧巧地拉開了。
先前還有空閒說幾句混賬話,此時褪了裡衫,顧延章的一雙手就忙了起來,簡直如同魚兒入了水,實在是上天入地,無處不可去,又把人摟進懷裡,叫兩人肌膚相貼。
季清菱猝不及防,想要擋,卻沒能反應過來,佔不到半點上風,只好咬著牙叫道:“五哥,你怎能這般耍賴!”
她正要唾棄一回他不守規矩,卻不想話還未來得及出口,耳邊便聽得他低聲道:“是我錯了……”
季清菱愣了一下,只這話來得十分奇怪,同往日全不相同,正要仔細想想其中有什麼陰謀,卻是聽得那人又道:“我卻不像你這般小氣,既是做得錯了,自然認罰——給你欺負回來便是了……”
她還沒搞懂“欺負”二字的意思,腰間便軟了下去,復又給他銜著嘴唇含吻了半日,早忘了自己本來要想什麼。
再醒來已是次日一早。
季清菱的背對著外頭,後邊貼著暖烘烘的皮肉,只覺得全身都懶洋洋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顧延章早醒了,此時聽得她的動靜,便把頭移了上來,輕聲問道:“肚子餓不餓?”
季清菱搖了搖頭,復又往後靠了靠,半點不想說話,閉著眼睛,極是享受這難得的一點偷閒。
靠著靠著,氣氛就有點不對起來。
她默默按住了其中一隻作怪的手,嘆道:“五哥,青天白日的……”
顧延章哪裡肯理會這些,低聲笑道:“青天白日,正好要多做功課。”
……
學習功課是正經事,兩人自都十分投入。
等到一應收拾好,時辰已是有些晚了,季清菱只恨自己自制力太弱,苦著臉老老實實地把早間的練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