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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交談

泥車法”乃是張瑚親自選取,又特地遞了摺子上去。他頭回得了差遣,以其『性』格,定是要做出個亮眼之績來。

黃昭亮不肯批他的摺子,卻也沒有什麼關係,總歸扯到後頭,還是能批得下來。

可此時已是暮春,汛期轉眼就來,若是動作得太慢,趕之不及,又待如何?

張瑚是決計不肯等的。

既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也不用再糾結,左右他腰桿硬,底氣足,又是一心做事,並無半點私心,那——徑往直中取便可!

在他看來,等到中書吵出個子醜寅卯來,說不得,水都衝進大相國寺了!

換做旁人,中書沒有給復,那隻好老老實實等著,可以張瑚的心氣、底氣,未得批覆,搶先做事,實在其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怨不得京中傳言,說都水監主持治水,要運巨石,卻器具、材料不足,連麻繩都不夠。”季清菱嘆了口氣,“雖說修渠總有人禍,可今次這一回人禍,其實全然可以避開。”

她想了想,也無什麼辦法,只好問道:“已是出了人命,想來那張瑚今後做事會周全些的罷?”

顧延章點頭道:“治水乃是大事,若是範大參接下來,以他之能,當無大礙。”

範堯臣與黃昭亮、許師簡都不同,乃是寒素出身,少時其母便是遇得洪澇,染了患了時疫而亡。

“去歲乃是小年,汴渠、黃河沿途都有好幾處堤壩大決口,小決口更是不計其數,更何況此次遇得雨水大年,水勢必然大漲,更難防範。範大參既是不肯同意那‘鐵龍爪揚泥車法’,想來只有親自去管,才肯放心的。有他盯著,便是當真有事,也不會鬧得太大。”

他安撫了季清菱一番,可話裡話外,卻是全不把希望放在張瑚身上。

沒辦法,當真是靠不住。

季清菱點了點頭,總算是沒那麼擔憂了。

範堯臣素有治政之能,世人皆知。

此事告一段落,季清菱便想起了借用孫卞名帖的事情,忙同顧延章詳細解釋了一回,最後有些得意地道:“我看那幾輛馬車形制不同,車伕穿著也不像是商戶家的,又幾輛車連在一處,便猜是幾戶官宦女眷結伴出遊,等到孫家人拿了帖子去一問,果然沒有猜錯!”

“孫參政的帖子,拿去有官人家面前,再有用不過了,莫說沒有推脫,全是怕自己出力出得比其餘幾家少的。”

她只略提了幾句自己在場行事,著重說了後續處置,復才道:“倉促之間,別無他法,只好借了孫參政的名頭,雖是昨日已是遣了秋月帶著禮去謝過了他家夫人,也道了歉,怕是還要五哥親自上門一回才是。”

顧延章半點不以為意,道:“哪日提刑司稟事的時候,我去尋了孫參政,好生道歉便是了——其實簡單提一提便可,他家不是總覺得合州那一回欠了咱們的人情嗎?便當此次還得清了,省得將來還要囉嗦。”

比起這些旁人的事情,他卻是更在意另一樁。

他上下打量了季清菱一回,雖是沒有看見外傷,還是有些不安,便道:“那日落石,你說就在馬車前頭,是在前頭多遠?不曾傷到你罷?”又道,“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罷?聽聞有時候自家不覺得,其實受了驚悸,過上許多年才發出來,有了病根就不好了。”

季清菱搖頭道:“隔著好幾輛馬車,連粒石頭子都沒有滾過來,哪裡要去看什麼大夫了。”又安慰他道,“五哥哪裡看來的邪門歪理,從未聽得什麼正經醫書上說過這話。”

兩人說了這一回話,隔間的水早已放好了,已是又有松香取了換洗衣物進去放著,顧延章問了季清菱,知道她早洗過了,只好自己獨自進去洗浴。

他今日在外頭奔波了一天,往返與河道、堤壩之間,又暗暗打探了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