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楚易說。
“嗯。”平軒君點頭。
將香文抬入馬車,楚易坐在車頭駕車,平軒君躺回車中睡覺,漸沉的天色慢慢淹沒掉身後惡戰淋漓的樹林。
過了一會,平軒君磨磨蹭蹭的爬到楚易身邊。
“不睡了?”
“睡不著。”
“真是稀奇。”
平軒君自己也非常不想承認居然因為展睿的事情,不,更明確地說,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讓楚易知道展睿的事情而睡不著。她剛剛在車裡翻來覆去,最後竟然還有點心虛的情緒了。她剛剛在車裡握著手帕,腦中雖然回放著和展睿的過去,但是有一個人的影像老是出來搗亂,那就是楚易,現在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坐回他旁邊。
“如果我不告訴你關於手絹的故事,你會不會暗中去查?”平軒君側頭問楚易。
“會。”楚易看著前方的路時輕時重的勒著韁繩。
平軒君緩緩吐出一口氣,眯起眼,櫻唇輕啟:“我從小就知道鬼門關,乾爹經常把門裡的各種江湖武功秘籍拿給我操練,但是真正開始殺人還是進入鬼門關以後,我自持武功高,無人傷得了我,剛開始並未有痛下殺手之狠心,但是有次任務時因一時的仁慈之心而害自己受了重傷,還遭人追殺,於是逃到了一戶平民家,於是遇到了……”
楚易靜靜的聽著,但是卻一直沒等到下文,他側頭看看平軒君,見她目光悠然的投向遠方,手中抓著那塊帕子。
“遇到了展睿。”狠狠地窒了一下胸膛,平軒君呼吸不穩的換了口氣,抿了抿嘴唇,“我……”她又張了口,“我當時……”
楚易把她神情看在眼裡,他不覺握緊韁繩:“算了,下次再說,等你準備好了。”手背和手心上勒出了紅色繩印,繩子嵌在皮肉上,疼痛感蔓延至心裡。
平軒君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好心的放過這個問題。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善心!楚易知道她在想什麼,自嘲的對馬兒甩了一下鞭繩。
初春的雨小小的細細綿綿的下著,似乎像是要用這細膩的方式撫平人們皺著眉頭,安慰人們入睡。就在這樣一個粘膩的夜裡,連黑瓦高牆的房子似乎也被軟化了,一個忽然躍起的身影打破了這祥和,跌跌撞撞的東飄西落。
不行了,平軒清楚地感受到血流喪失的無力,她回頭瞟了一眼,幾個不甚清楚的此起彼伏的身影在後面緊跟著,果然,心軟是不行的,平軒快速搜尋了一下週圍的狀況,自己不能被打倒,乾爹養了自己這麼多年,她這才剛開始回報。
快速推開一扇半掩的窗戶,跳進去關好窗,迅速把刀制在聽聞動靜而起床的人脖子上。
“要命就別出聲。”
對方很聽話的沒出聲。
房頂上幾個輕輕的點踏聲。
待追兵遠去,平軒確定沒有危險,這才敢撥出一口氣,豈料這一呼吸竟然噴出一口鮮血。
“啊!”黑暗中那個人質驚呼一聲。
搖晃的身子被一雙臂膀摟住,嘴角被一塊帕子輕輕擦著。
“你找死……”平軒昏過去之前只來得及說這一句。
“咳咳”平軒是被嗆醒的。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爽柔和的年輕男子的臉,以及他眼中濃濃的擔憂:“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太習慣喂人湯藥……”
“你找……”
“我不找死。”對方顯然沒有料到平軒一張口就是這個,於是馬上介面說道。
平軒瞪著他。
男子笑嘻嘻的遞過來湯藥:“誰都別死,先喝藥吧。”
這笑容如此的溫暖,鬼使神差的平軒伸出手臂接過藥水。
“我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