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肥的老頭子,才把他爹那一輩百十口人的戲班子做大,擠得旁人賺不到這份子錢。
聽見這說他的時候他正拎著笞條看弟子練功,聞此言只笑:“我要是有這個心思,他們早餓死了,還能編排到我?”
這夥計才走不久,又有人在大門外遠遠叫了一聲東家。垂手躬身的走過來。
“東家,出事了。”
“什麼事?”“阿四帶了幾個年紀小的下地,不知怎麼撞上瘸子李的夥計,兩邊嗆戲搶東西,見了血。
那盤子是我們事先踩好了的,不知道姓李的為什麼……”二月紅將笞條一丟,站了起來,“能讓你知道為什麼,他也就不是瘸子李了。”那瘸子李是長沙城出了名的陰晴不定又心狠手辣,發跡之後老婆已經不知打死多少個。陳皮阿四幾個還被綁在瘸子李的盤口,二月紅知道這事情拖不得,拖久了幾個孩子說不定就送了命,也不能派其他人去,那瘸子未必肯給二月紅手下幾位老夥計臉面。想到這,他索性把三個孩子交給班子裡師叔輩的幾位去管教,自己換了衣服上馬直奔李家。
瘸子李的盤口與其說是盤口不如說是自家開的武堂,跟別家武堂不一樣的是白天從不開門。不管是教授徒弟還是下地做活,李家人只有夜裡出來見人,就連往外賣東西都是要掮客買家登門,偏偏很多人買他的賬,也算是長沙城裡一大奇事。
二月紅下馬便拍開門進了武堂,迎門的夥計看見是他,也不多嘴,只是通報了一聲請到裡面去。陳皮阿四幾個人就被綁在武堂院子的木樁上,早給打得鼻青臉腫。二月紅過他們身邊時看也不看一眼——惹上這姓李的瘋子,全是幾個孩子自己不開眼,幸虧他手下夥計都懂事聽話,不至於聽見風聲衝過來鬧出更大的事端,否則陳皮阿四早給瘸子李打死。
進了武堂裡,正位上坐了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正用針線縫裹一隻蒲團,二月紅知道那是瘸子李的嫂子,匆匆打了個招呼直接往瘸子李的方向走過去。瘸子李吊在房子橫樑上攀爬,大概是在消遣,看見二月紅便順著柱子爬下來。他兩條腿是殘廢的,手臂卻很靈活,撐著地面挪到二月紅面前道:“紅老闆,請坐。”
二月紅跟著他席地坐下,開門見山說:“李爺,我沒有別的事情,只是來領我的幾個徒弟回去。”
像瘸子李這樣的人,與其跟他打官腔不如直接告訴他你要什麼。二月紅聽過他小時候給人打斷腿的事情,知道他一定忌諱旁人算計,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他們兩家素來沒有什麼利益糾葛,瘸子李也不至於為了這種事情為難他。
瘸子李果然不給他出什麼難題,非常直白的告訴他:“幾個小孩子我已經教訓過,人我也可以立刻放掉,要他們記得那棺材外面的屍首爛光之前都不要再惦記那個墓。你家人不知道我家的事,也怪我沒多做個記號,這次我有一半的錯。既然紅老闆看得起我,親自來要人,這次便算我欠紅老闆一個人情,日後要幫手大可以跟我開口。”
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居然還很斯文,並且賣了個人情給二月紅。二月紅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何況他本來的目的就只是把幾個徒弟平安無事帶回去,便點頭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陳皮阿四說起他們在地下的事情。
本來是另一個師兄提早踩好了地點,要帶幾個年紀小的下去練練手。因為是給人開過口的地方,裡面肯定沒有太好的東西,那師兄思來想去大概覺得不划算,便推脫自己不舒服,讓陳皮阿四帶著那幾個人下去。
沒下過地的孩子有兩個膽子小,看見棺材外面橫著幾個死人,當場嚇得尿了褲子。陳皮阿四還在笑話他們,就聽有人奔過來,游龍一樣潛進了墓室。陳皮阿四看他們輕車熟路便知道是“回頭客”,一口咬定裡面還有值錢的東西,便領著幾個小的跟人家打起來。他們仗著自己功夫好,